“我叫赫伯特,是諾亞先生的朋友。”這人頓了頓,繼續說道,“維克多先生,我想請您調查一個油桶。”
“油桶?”
“二戰德國標準的20升油桶”自稱赫伯特的男人點到為止,繼續問道,“方便的話我們能見個麵嗎?我就在伏爾加格勒。”
“我稍等給您回複怎麼樣?”
“當然可以”赫伯特說完,乾脆的掛斷了電話。
將對方的號碼存進手機,衛燃立刻撥給了拉爾夫,詢問那位赫伯特的情況。在對方的介紹中,剛剛那個說著流利德語的赫伯特竟然是個法國人,而且還是個小有名氣的考古學者。
不僅如此,在很長一段時間裡,赫伯特還曾經有償幫助諾亞先生調查過他的父親雅尼克的失蹤之謎,雖然他的調查一無所獲,但卻因為喜歡收藏油畫,反倒和諾亞先生成了朋友。
搞清楚了赫伯特的來曆沒有問題,衛燃再次拜托過幾天可能還要借助畫廊員工馬克的幫忙去一趟維也納,這才掛掉了電話。
稍事休息,衛燃重新鎖了工作室的卷簾門,溜溜達達的找上了正在家裡看新聞的尼古拉先生。
等衛燃幫忙煮好一壺咖啡,一老一少在鋪著竹席墊子的沙發上坐下,尼古拉這才笑眯眯的說道,“卡爾普和我說了你在雅庫茨克完成考核任務時的失誤,還有之後你突然消失的事情。當然,我也安排人去那座湖附近看了看。
維克多,現在我想聽你自己講述一遍這次考核任務整個過程。包括前期的準備,以及殺死目標人物的方式選擇思路,還有你對這件事情的後續判斷。”
衛燃沉默片刻,抿了口咖啡之後,將自己落地雅庫茨克之後每一天的準備和安排以及謀劃都儘可能詳細的複述了一遍,除了一筆帶過了殺死走私犯的方法,順便隱藏了金屬本子對自己的幫助之外,可謂沒有任何的隱瞞。
“所以你一直在戒備卡爾普對你的跟蹤?”尼古拉在衛燃說完之後直白的問道。
衛燃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這一點來說做的不錯”尼古拉想了想,將話題轉移到了那名走私犯身上,“談一下殺死目標人物對當地的影響吧。”
“就算成功殺死那個走私犯也根本改變不了什麼”
衛燃如實說道,“有能力從俄羅斯的遠東往外走私動物製品和猛獁象牙甚至組織人口販賣的走私組織絕對不會是什麼小角色。既然如此,被我殺死的那個人需要親自去雅庫茨克收貨,那麼隻能說明他本身就不是什麼重要人物。”
“這就是你故意把現場弄的那麼血腥的原因?”尼古拉雖然歲數大了,但腦子卻轉的極快,“你想讓那個走私組織幫你擦屁股?”
“反正他們查不到我不是嗎?”
衛燃無所謂的攤攤手,“走私猛獁象牙和動物製品也就算了,遠東、邊疆區有大把的人在做這種生意,就算說出來也沒什麼。
但販賣人口可不一樣,這種生意一旦爆出來,最先倒黴的肯定不是我。到時候說不定莫斯科那位大帝都要感謝我,給他找了這麼一個插手遠東幫派和貪腐問題的借口。
既然如此,把殺死目標人物的現場弄的血腥一點兒,害怕的隻會是那個走私組織以及和走私組織有牽連的人,他們肯定會把這件事壓下去的,就像我剛剛說的,畢竟死的隻是個無關緊要的小角色不是嗎?”
“你的考核任務隻是殺死目標人物,剛剛你說的這些是什麼時候想清楚的?”尼古拉緊追不舍的問道,不過他那張長著老年斑的臉上浮現的表情卻越發的滿意。
“動手之前”衛燃意有所指的給出了回答,“我不想成為一個隻需要動手不需要動腦子的工具。”
尼古拉顯示聽懂了衛燃的暗示,笑眯眯的做出了保證,“放心吧年輕人,蘇聯早已經沒了,我們隻是朋友,你也隻是個曆史學者而已,你擔心的事情不會發生,永遠不會發生。”
“謝謝您的保證”衛燃端起咖啡杯湊到對方的杯子邊上輕輕碰了碰。
象征性的抿了一口咖啡,尼古拉再次轉移話題問道,“我聽說你用華夏功夫打倒了那幾個把你灌醉的蠢貨?”
“僥幸而已”衛燃笑眯眯的回應道,擺明了不想詳細解釋。
“看來卡爾普最多隻能從你身上拿到兩年的學費了”
尼古拉說完慢悠悠的站起身,“好了,回去休息休息吧,這幾天如果不忙,記得幫我跑一趟維也納。”
“您放心,我已經安排好了,很快就會把東西送過去。”
告彆了已經走進臥室的尼古拉,衛燃幫對方關上房門,抬頭看了眼被夕陽染紅的天空,隨後一邊往工作室的方向走,一邊掏出手機打給了那位赫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