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陣地失守了」
奧坎哽咽著說道，「奧托...奧托大叔死了，他被美國人的機槍掃中了肚子，現在美國人距離堡壘已經不遠了。」
「彆哭了，現在不是哭的時候。」衛燃警惕的看著周圍，低聲說道，「先和我離開這裡。」
「我們去哪？」奧坎努力止住抽泣問道。「和我走就好了」
衛燃說話間，推著對方的右肩膀離開了這座木屋，兜著圈子趕往了磨坊的方向。
直到確定身後沒有人跟著，他這才將奧坎帶到了磨坊，掀開地板讓他跳進了水道。
「這裡是哪？」奧坎好奇的問道。「噓-」
衛燃比了個禁聲的手勢，等走到第一個拐彎的地方之後，在前者驚悚的眼神注視下，小心翼翼的從水道裡取出了那個巨大的獸夾，並且解除
了它隨時咬人一口的狀態。
將這鏽跡斑斑自帶破傷風效果的獸夾丟給身後的奧坎，衛燃貼著潮乎乎的牆壁，將手電筒的燈頭探出去連續閃了三下，隨後輕聲問道，「多米尼克？你在嗎？」
「在！」
他這邊話音未落，索菲便立刻回應了一聲，緊接著便踩著水花跑了過來。
「索菲姐姐！」
「奧坎！」索菲立刻就認出了跟在衛燃身後的小夥子，可緊跟著，她的臉色卻變了變，緊張的問道，「奧坎，我爸爸他...」
奧坎扭頭看了眼衛燃一眼，見後者沒有開口的意思，這才低著頭艱難的答道，「他...他和延斯叔叔都被，都被那些可惡的鏈狗抓起來了。」
「噗通！」
索菲手裡拿著的方盒子手電筒打著轉砸落在了冰涼的河水裡，索菲也雙腿一軟，隨後被眼疾手快的衛燃扶住了雙肩，這才不至於一屁股坐進水裡。
「我們先出去吧」
衛燃在這個姑娘的眼淚砸落到河水裡之前搶先說道，「先出去關上水閘，然後好好商量一下該怎麼做。」
「我要去堡壘」
索菲擦了擦即將溢出眼眶的淚珠，宛若神經質一般掙紮著試圖脫離衛燃的攙扶，「我要去堡壘找我爸爸！」
「你瘋了？」
衛燃攥緊了對方的手腕，「你去了堡壘就能見到萊茨上尉？或者你以為就憑手裡的衝鋒槍就能拿下那座堡壘把他救出來？」
「我...」
「讓她去！」琦琦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了過來，「維克多大哥，放開她吧，讓她去堡壘。」
聞言，衛燃稍作猶豫之後，果斷的鬆開了手。而索菲也離開邁步走向了磨坊的方向。
「祝你好運，索菲」
琦琦彎腰撿起水底的手電筒，漫不經心的說道，「等鏈狗從你嘴裡拷問處這條水道的存在，拷問出我們的存在之後，我們到時候不會反抗的，會老老實實的躲在地下室裡，等著鏈狗們找上門來，用火焰噴射器燒死我們，就像去年春天，我們看到的那些在路口被燒死的猶太人一樣。」
隨著琦琦的描述，索菲的腳步越來越慢，最終捂著嘴巴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同時卻也不受控製的坐進了冰涼的水裡。
「蠢女人」
琦琦聲音不大不小的嘀咕了一句，甩了甩手電筒裡積存的冰涼河水說道，「索菲，自從我媽媽死後，我們可沒有醫生了，如果你感冒了，我唯一能想到的可以幫你的，就是把我們有的那些藥全都給你吃一遍。」
說到這裡，琦琦也走到了索菲的身旁，一把將對方拽了起來，拿走對方手裡的衝鋒槍還給衛燃，一邊往回一邊說道，「維克多大哥，水閘麻煩你們了，我先帶她回去。」
「放心吧」衛燃回應對方的同時，也和滿臉愧疚的奧坎對視了一眼。
「不怪你」
衛燃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帶著他跟在兩個姑娘的身後走出水道，隨後又親自關上了水閘。
「這是你給你弟弟的生日禮物」
衛燃帶著奧坎一邊往城堡廢墟走一邊從包裡掏出隨身帶著的兩盒靈肉罐頭以及那塊懷表式的指北針還給了奧坎，「到時候你自己送給他吧。」
「維克多，萊茨大叔和...」「這件事交給我們，你暫時保密」
衛燃看著站在橋頭等待的豪斯特，揚了揚下巴說道，「那是豪斯特，你和他走，等下他會給你安排住的地方。」
「嗯，我認識豪斯特。」奧坎點點頭，「我們來自同一個鎮子。」
「今晚好好休息，什麼都彆想。」
衛燃再次囑咐了一番，隨後
拍了拍豪斯特的肩膀，「奧康就交給你了，給他安排個住的地方，再給他找些吃的。」
「好」
豪斯特想都不想的應承下來，轉而壓低了聲音試探著問道，「維克多，索菲...她沒事吧？」
「沒事，在水道裡踩到了一條虹鱒然後摔了一跤而已。」
衛燃臨時編出個借口，揮揮手說道，「快把奧坎帶回去吧，順便給他找一雙靴子，他的都已經濕透了。
「奧坎，和我來」豪斯特用力拍了拍奧坎的肩膀，帶著他快步走向了地下室的入口。
直到目送著這倆半大小子的背影徹底消失在陰影裡，衛燃這才快步跟上走向教堂廢墟的兩個姑娘。
「我帶她先去換衣服」
琦琦說著，推開房門，將索菲攙扶進了聖像左側的小房間，並在衛燃開口回應之前反鎖了房門。衛燃張張嘴，轉身走向隔壁，推開房門看了眼仍舊在熟睡中的多米尼克，然後這才關上房門，順勢給壁爐裡燃著的焦煤添了幾塊隻敢在夜裡燒的木柴。
踢掉靴子，衛燃坐在壁爐邊的木頭墩子上，一邊烤火一邊考慮著目前的形式。
毫無疑問，隨著美國大兵們一點點的推進，這座藏在森林裡的城堡廢墟早晚也會被美國人發現。到時候這片廢墟之下的姑娘和孩子們會麵臨怎樣的境遇，他卻根本沒辦法預測。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琦琦也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見衛燃伸手指了指隔壁，這個姑娘點點頭，輕聲說道，「幫她換好衣服了，她剛剛喝了些酒已經睡下了。」
「你不是住在地下室嗎？」衛燃好奇的問道，「怎麼上來了？」
「你們開水閘放水的時候我就醒了」
琦琦自顧自的點上顆煙，「我的睡眠很淺，那麼大的動靜，我想繼續睡都很難，所以就偷偷跟了上來。維克多大哥，現在是什麼情況？」
「萊茨上尉和延斯都被抓起來了」衛燃歎了口氣，將回來的路上，從奧坎嘴裡問出來的情報全都詳細的複述了一番。
「我們必須知道他們是否還活著，以及是否還在堡壘裡麵。」
琦琦皺著眉頭，格外冷靜的說道，「如果他們還在堡壘裡，我們說不定還有希望，如果他們被送到了亞琛，恐怕他們就真的麻煩了。」
「你打算怎麼做？」不慌不忙的衛燃看著坐在身旁的年輕姑娘問道。
「明天我去磨坊那邊等著」
顯然早就打定了主意的琦琦說道，「我認識的很多人都在這片森林裡戰鬥，隻要運氣好，總能遇到比較熟的人，到時候不就知道他們的情況了？」
「我也去」
話音未落，手裡拎著個椰子壺的索菲也推門走了進來，順便，也打來了一股混雜著葡萄酒香氣的寒風。
「你認識幾個人？」琦琦不屑的說道，「索菲，你還是留下來當廚娘吧，總要有人負責做飯才行。」
「認識多米尼克的都認識我，認識我爸爸的也都認識我。」索菲執拗的說道，「而且維克多的廚藝也很不錯，完全可以讓他負責給夥伴們做飯。」「或者...」
「你認識幾個人？」
這倆姑娘異口同聲的朝衛燃說道，緊跟著，她們倆卻忍不住相繼笑了出來，之前略顯緊張的氣氛，也跟著舒緩了許多。
「就這麼說定了」
索菲擰開原本屬於衛燃的水壺，倒出一杯葡萄酒抿了一大口，「明天我和琦琦去磨坊那邊等著，維克多，你負責給孩子們做飯。」
「可...」
原本想說些什麼的衛燃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好吧，他們的夥食交給我負責，不過你們也要注意安全，
最起碼你們也要拿上武器才行。」
不管怎麼說，當初「他還是個美國大兵」的時候，在跟著蒂莫夫穿過那條水道的時候，可是被人直接用槍頂住了後腦勺呢。
如此想來，這倆姑娘想必也不會遇到什麼危險，再說了，他雖然不知道蒂莫夫什麼時候過來，但好歹知道大概是在一天中的什麼時間段，大不了到時候做完飯提前趕過去幫忙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