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他這才下樓穿過那個小院子,走進了隔著一座院子的那座大房子裡。
這棟房子比前麵的店鋪大了足足一倍,多出來的那一部分甚至還有個可以直接通往另一條路的小門。
雖然不知道房間二樓的情況,但這一樓卻布置的格外溫馨,放眼望去,唯一和戰爭沾邊的,或許就隻有因為燈火管製所以被木板擋住的窗子而已。
等衛燃進來,凡妮莎也立刻鎖死了房門,正在壁爐邊忙活的海蒂也將做好的晚餐端了上來。
這晚餐並不算多麼豐富,領到的麵包和牛奶進行了加熱,香腸簡單的切成了薄片,唯一算得上是“烹飪”的,也僅僅隻是每人一個煎蛋和一小碗黃油土豆泥罷了。
將點燃的燭台放在桌子中間,海蒂打開壁櫥,從裡麵拎出一個超大號的紅酒瓶子和三個酒杯,給每人又倒了小半杯的紅酒。
“吃飯吧”
海蒂端起杯子和衛燃以及凡妮莎碰了碰,小小的抿了一口之後問道,“凡妮莎,你真的不準備回巴黎讀書了?我看那些德國人還算比較友好的。”
“不想去了”
凡妮莎一邊將土豆泥抹在麵包片上一邊用嘲諷的語氣答道,“我可不想和我那些同學一樣,變成每天忙著和不同的德國人上床的寂女,而且現在已經開始打仗了,繼續學習法律有什麼意義?”
說完,凡妮莎咬了一大口麵包片,一邊嚼一邊含糊不清的問道,“姐姐,不如我和你學習做個裁縫吧?反正即便打仗,大家總是要穿衣服的。”
“你?”
海蒂沒好氣的搖搖頭,“你願意學就學吧,隻不過我們現在連布料都沒有。”
“不是還有報紙嘛!”凡妮莎倒是格外的樂觀,說話間已經三兩口吃完了手裡的麵包片。
“說起這個,維克多。”海蒂扭頭衛燃,“你知道斯皮爾什麼時候回來嗎?”
“我可不知道”衛燃端起杯子和對方碰了碰,主動問道,“如果有什麼急事的話,需要我去找他嗎?”
“沒什麼急事,隻是最近一周都沒有他的什麼消息,難免有些擔心罷了。”海蒂說完端起了杯子,抿了一口紅酒。
一時間,這房間裡陷入了安靜,就連凡妮莎也明智的閉上了嘴巴。
在沉默中吃完了晚餐,衛燃及時的離開房間,穿過院子回到了裁縫店的二樓。
摸黑關上了窗子後麵後加的木頭擋板,衛燃躺在床上耐心的等待著,同時也在側耳傾聽著機群從頭頂頻繁飛過的轟鳴。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當一樓裁縫店裡的那個掛鐘連續敲響了12下的時候,衛燃也在黑暗中坐了起來,將那根能當狼牙棒用的手電筒彆在後腰上,摸著黑下樓,將裁縫店的店門小心的推開了一條縫隙。
借著頭頂的月光左右看了看,在確定周圍沒有人之後,衛燃這才打開了外麵上鎖的推拉網防盜門,並在閃身出來之後,立刻又以最快的速度將門鎖上,快步跑到了僅有三米寬的街道對麵。
躲在建築陰影裡左右看了看,衛燃從兜裡摸出那兩把老式鑰匙,塞進雜貨店那扇木門上僅有的兩個鎖孔。
輕輕轉動打開了厚實的木門,衛燃閃身進去之後立刻又關上了房門並且從裡麵進行了反鎖。
掃了眼被木板擋住的窗子,衛燃放心的抽出了彆在後腰處的超大號手電筒打開,借著光束打量著這間雜貨店裡的布置。
和裁縫店相比,這裡的麵積要大的多,少說也得有個六七十平米。
見櫃台上擺著一個帶有玻璃燈罩的燭台,衛燃立刻將其點燃替換了亮度過高的手電筒,舉著燭台打量著雜貨點裡的布置。
這諾大的空間,除了三麵牆壁各自有個貼牆直通天花板的貨架之外,中間還另外擺著兩排同樣貼著天花板的貨架。
在這些貨架上,可以說分門彆類,也可以說雜亂無章的擺著各種各樣的東西。
這裡麵既有針頭線腦之類的日常用品,也有半新的衣帽鞋子以及獵槍、轉輪手槍之類雜七雜八的物件,更有些自行車,以及自行車的零件。繼續往裡,他還看到了蠟燭、紙張、鋼筆之類的東西。
當他沿著最左邊牆體的貨架走到中間位置的時候,衛燃伸手從貨架上拿起了一把法國在一戰時裝備過的1916式戰壕刀。
頗為有意思的是,當他將這把雙刃匕首從鐵皮刀鞘裡拔出來的時候,殘存著厚重油泥的刀身上,還用法語刻著“複仇1870”的字樣。顯然,這是還在因為當年普法戰爭不服不忿呢。
掂了掂這把雙刃匕首,衛燃將其重新塞回刀鞘,隨後取出防毒麵具包暫時丟了進去。他可是清楚的記得,回歸任務要求他冷兵器擊殺兩名鏈狗,而其中一個語言任務裡,不但要求他從這間雜貨店裡偷走十公斤的贓物,而且還要有一樣武器呢。
等等,贓物?
衛燃愣了愣,再次打量了一番周圍,難道這些都是贓物?
想到這裡,他立刻加快了腳步,將其餘的幾個貨架轉了一圈,並且最終確定,這些東西好像還真的都是贓物——他可沒見過哪個雜貨店賣那麼多二手錢夾子的。
除了這些無關緊要的發現,他還在最深處的貨架後麵,發現了通往二樓的樓梯。
吹滅了蠟燭燈,衛燃踩著嘎吱嘎吱作響的樓梯上了二樓。不出意外,這二樓的房間裡並沒有人。
不過,當他撬開其中一間臥室上鎖的房門時,卻發現這房間的床頭一側,竟然擺著一排四個老式的保險箱。
拍拍額頭,衛燃下樓之後,循著記憶找到了一卷鐵絲和一把鉗子,隨手製作了一套撬鎖工具之後,快步上樓重新鑽進了那間擺著保險箱的臥室。
根本沒有開燈,也根本不用開燈,他便輕而易舉的將這四個保險箱一一撬開。
將身後床上的被子扯過來蒙在頭上,衛燃又用袖口蒙住手電筒的燈頭降低亮度,小心翼翼的打開了第一個保險箱。
這第一個保險箱裡,放著一托盤的金銀首飾。
見狀,衛燃再次取出了防毒麵具包,將這些金銀首飾一股腦的全都倒了進去。
繼續蒙著被子打開了第二個保險箱,這裡麵放著的,卻是幾遝色彩豔麗的法郎和一些英鎊,以及一托盤大概百十枚的銀幣和十幾枚金幣。
將這些東西也倒進防毒麵具包裡,衛燃又打開了第三個保險箱,這裡麵放著的,卻是一托盤各種樣式的金殼、銀殼懷表以及男女樣式的腕表。
同樣將其倒進包裡,衛燃掂了掂防毒麵具包的重量,伸手打開了第四個保險箱。
然而,都還沒等他看清楚這個保險箱裡放的是什麼寶貝,他卻聽到窗子外麵似乎有人正在撬鎖!
以最快的速度掃了眼第四個保險箱,見裡麵隻有個飯盒大小的木頭匣子,衛燃根本來不及細看,直接將其塞進了包裡,隨後關閉了手電筒,在暗暗祈禱中嘗試將防毒麵具包收回金屬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