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陰雨蒙蒙的白天,衛燃和穗穗躲在了酒店裡哪都沒去,倒是卡堅卡姐妹和洛拉,以及陸欣妲和瑪爾塔,在趕來的美女導遊晚秋的帶領下,利用這難得的空閒,品嘗著當地特色的美食,也換上了當地少數民族的漂
亮衣服,留下了一張張漂亮的照片。
6月14號上午五點,趕在太陽升起來之前,衛燃等人便早早的從酒店趕到了刀班長留下的小院門口,彙合了一輛打著雙閃的大巴車,一起開往了老山的方向。
長達三個小時的車程,兩輛車最終開到了老山腳下,停在了盤龍河畔,停在了當年出發前集合的那個連部所在的位置。
時光荏苒幾十年,當年的那些房子早就已經不在了,這裡如今更像是一個靜謐的公園,如果不是周圍的山水地形,衛燃甚至都沒能認出這裡。但那些老兵,卻對這裡記得清清楚楚。
當衛燃叫醒靠在肩膀睡的正香的穗穗,帶著她走下車子的時候,那輛大巴車的前後車門也相繼開啟。
緊隨其後,一個個穿著迷彩服的老男人,一個個戴著奔尼帽的年輕人相繼走了下來。
「誰來?」陸堯等大巴車裡的所有人下車之後問道。
「讓清宴來吧」
海東青最先說道,「他是排長的兒子,也是刀班長的兒子,更是這些孩子們的大哥,就讓他來吧。」
「那就清宴來吧」
陸堯說著,從兜裡摸出個亮晶晶的哨子遞給了羅清晏。
見狀,羅清晏趕忙將他懷裡的女兒交給身旁的老丈人抱著,隨後接過哨子環顧了一番,鼓足腮幫子用力吹響了哨子。
「嘟嘟!嘟——!」
尖利的哨音中,那些已經不再年輕的戰士們按照當年的隊列排成了一排,努力的各自挺起胸膛站直了身體,在缺席的張紅亮的位置,站著的是他的女兒張薔薇。在缺席的小西鳳的位置,站著的是他的侄女賀小喜,在缺席的查班長的位置,站著的是他的弟弟查永華,以及他的侄子查誌強。
而在缺席的刀班長的位置,站著的則是已經被接受的查西鳳,和他的兒子查明。
「偵察一班!」
羅清晏話音未落,那些老兵,那些代替家人站在老兵位置的人,或是熟練或是學著周圍人的樣子稍息,目光炯炯的看著站在麵前的那個頭戴奔尼帽的年輕人。
「查永芳!」
「到!」
查永芳的弟弟查永華以及查永華的兒子很是反應了一下,才應了一聲。
「偵察一班查永芳!」
「到!」這次給出回應的,是入列的所有人。
「海東青!」
「到!」年過半百的海東青聲嘶力竭的給出了他夢中縈繞了許久的回應,立正的同時,那張蒼老的臉上,卻早已經淌下了控製不住的眼淚。
「張紅亮!」
「到!」
穿著警服,卻戴著奔尼帽的張薔薇乾脆的給出了回應,並且立正站好,這裡她來過,她很小的時候,她的刑警父親還活著的時候,幾乎每年的節,都會帶她來這裡。
「李大寨!」
「到!」
身體走形略顯嚴重的李大寨努力收起了昨天便被戰友們調侃了無數次,已經長滿了贅肉的肚子。
「趙躍進!」
「到!」身材保持極好的趙躍進立正給出了回應。
「王備戰!」
「到!」王備戰同樣立正大聲給出了回應。
「陸堯!」
「到!」
早已丟掉的手杖的陸堯艱難的立正,大聲給出了回應。
「賀勇!」
「到!」
賀小喜同樣給出了回應。
「偵察一班賀勇!」
「到!」所有人齊刷刷的給出了回應。
「尖刀班刀保國!」
「到!」查西鳳和他的養子查明嘶吼著喊出了他們期待已久的回應。
「尖刀班刀保國!」
「到!」
這次給出回應的,依舊是列隊的所有人。
「偵察排羅兵!」
「到!」依舊是所有人給出了有力的回應。
「報告!東風行動應到10人,實到10人!」
羅清晏說完再次舉手敬禮,列隊的那些老兵們,那些代替老兵出席的家屬們,也紛紛舉手還禮,就像...就像又回到了那年的那個春天一樣。
「禮畢!」
喊出口令的,卻是早已不再年輕的海東青。
這個老班長跑步出列之後,和羅清晏各自敬禮交接,隨後點名道,「羅清晏!」
「到!」
「出列!」
「是!」
剛剛入列的羅清晏跑步出列,敬禮後跨步站在了一邊。
「賀小喜!」
「到!」
「出列!」
「是!」
代替小西鳳的賀小喜出列,同樣動作標準的敬禮之後,站在了丈夫羅清晏的身旁。
「張薔薇!」
「到!」
「出列!」
「是!」
那個穿著警服,帶著奔尼帽,一臉堅強的女人同樣跑步出列,敬禮後自動站在了羅清晏的身旁。
環顧一周,海東青繼續點名道,「趙躍進!」
但這次,趙躍進卻並沒有給出回應。
「趙躍進!出列!」海東青加重了語氣。
「是!」
趙躍進不情不願的出列,敬禮後同樣排在了那些被點名的隊伍裡。
「陸堯!」
「到!」
「出列!」
「是!」
同樣淚流滿麵的陸堯一瘸一拐的跑出來,敬禮之後站在了趙躍進的身旁。
「你們不能去,原因不用我說,都彆整什麼個人情緒!」
海東青毋庸置疑的命令道,「在這裡等著,等著我們先帶刀班長回來,等著查班長和小西鳳回來。」
「是!」
陸堯帶著哭腔第一個做出了回應,緊隨其後,其餘人也一起給出了回應。
「他們為什麼不能去?」在旁觀的穗穗低聲朝著默不作聲的衛燃問道。
「國家把他們培養出來的代價太大了」
衛燃在歎息中解釋道,「他們不能去,他們不能跨過國境線一步去拿自己的安全冒險,他們其實能出現在這裡就已經是極限了。」
「可是...」
「你以為國內的大環境是拿什麼換的?」
衛燃一臉苦澀的說道,「一切都有代價,看吧,那就是代價。兩代人、三代人甚至一代代的年輕人來支付的代價。」
「你能替他們去對吧?」穗穗突兀的問道。
「能吧...也許能吧...」
衛燃喃喃自語的應道,同時也在心底默默的喊了一聲,「尖刀班衛燃,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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