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送你們的禮物」
安格斯說著打開了背包,先從裡麵拿出了三件暗綠色尼龍網材質的79榴彈手背心。
這東西幾乎是和79榴彈發射器配套使用的,正麵乃至側麵,總計排布了足足24個既可以用來裝40毫米榴彈,也可以用來裝手榴彈的彈藥袋。
而且得益於材質原因,這玩意兒可太適合在熱帶叢林使用了——唯一的缺點也隻是在裝滿榴彈或者手榴彈之後有點過於沉重。
「為了感謝維克多在峴港幫我拍的照片以及今天送我的這件彈藥袋。」
安格斯拍了拍仍舊穿在身上的56式子彈袋,將第一件榴彈手背心遞給了衛燃,接著又繼續一邊分發禮物一邊說道,「為了感謝特洛耶幫我修複榴彈發射器的槍托,所以特洛耶,這件是你的。
接下來,為了感謝讓我賺到了一大筆美元,也為了今天給我拍下的那些可能會登上報紙的照片。
所以紮克,這件是你的,請放心吧,這些都是新的,保證沒有染血。」
「安格斯,你自己怎麼不用?」黎友福接過背心問道。
「特洛耶先生」
安格斯用手指頭敲了敲自己鋼盔上的紅十字提醒道,「我首先是個醫療兵,然後才是個兼任的榴彈手,發射榴彈可不是我的本職工作。
萬一有那個倒黴蛋受傷了,你總不能指望我拿出一發40毫米榴彈幫他治療對吧?」
「說的也是」
黎友福想了想,脫下了身上的56式胸掛遞給了對方,「安格斯,這個你要嗎?我覺得比腰帶好用,但是我不需要這麼深的口袋,用這幾個彈匣袋裝膠卷,需要用的時候根本就拿不出來。」
「我試試」
安格斯饒有興致的接過黎友福遞來的56式胸掛穿在身上看了看,隨後滿意的點點頭,「你說的沒錯,它是我的了。」
說完,他也沒脫這件胸掛,轉而又從桶包裡抽走了一條平鋪的毛巾,露出了下麵放著的十來罐藍帶啤酒,這些金屬罐之間的縫隙,還用冰塊進行了填充!
「先生們,現在我們該喝一杯了!」
安格斯說著,已經拎出兩罐啤酒,並將其中一罐遞給了離著最近的衛燃。
根本不用讓,就在衛燃打開拉環的時候,紮克和黎友福已經自己動手各自拎出了一罐啤酒,同時也各自惋惜著,很顯然,四個人喝這點兒啤酒,根本就灌不醉任何人。
即便如此,隨著一罐罐啤酒下肚,雙方還是相互開始了言語上的試探。
作為旁觀者,衛燃除了發現黎友福的酒量出乎意料的大之外,也逐漸聽出來,安格斯關心的唯一一個問題隻是紮克今天拍下的照片什麼時候能出現在報紙上,以及到時候報紙上會不會有自己的照片。
相比「單純」的安格斯,紮克則在旁敲側擊以及衛燃和黎友福的一唱一和中,試探著安格斯是否知道含棒營地那家澀情俱樂部更多的內情。
隻可惜,滿腦子都是奈子的安格斯唯一知道的內情,似乎也隻有那家俱樂部裡的「付費項目」有多刺激,以及那些提供服務的,幾乎都是北越的女遊擊隊員而已。
甚至,衛燃都能通過幾個看似沒有關聯的問題印證出,這位無牙仔安格斯至少在關於那家俱樂部的事情上並沒有隱瞞什麼。
等四個人喝完了所有的啤酒,安格斯在打了個飽
嗝之後,神秘兮兮的打開了他腰間的一個彈夾包,從裡麵抽出了三支針劑分給了衛燃等人。
「這是什麼?」紮克把玩著手裡的針劑好奇的問道。
「能讓那些姑娘們興奮起來的好東西」
安格斯壓低聲音擠眉弄眼的說道,「隻要一針,她們就能欲求不滿的興奮好幾個小時!在含棒營地的俱樂部裡要五美元一支,而且並不是那麼好買到。」
不等紮克或者衛燃說些什麼,安格斯又主動補充道,「如果想見效快,直接紮進血管裡,如果想慢慢來,就紮在屁股上,到時候你們會感謝我的。」
「看來你經常用這種東西?」衛燃打了個酒嗝笑著問道。
「我可是個醫療兵」
安格斯理所當然的說道,緊跟著卻又拿出三個橘黃色的透明塑料瓶子放在了桌子上,「這個是給你們準備的。」
「這個又是什麼?」紮克好奇的問道,這瓶子上根本沒有任何的標簽。
「***」
安格斯說著,又拿出一瓶擰開,往手心裡磕出一粒直接丟進了嘴裡,用最後一口啤酒送了下去,「會變得快樂。」
「看來今晚能有個不眠之夜了」衛燃說著,第一個伸手拿走了屬於自己的那個小藥瓶。
在他的暗示之下,紮克和黎友福也各自拿走了屬於他們的小藥瓶。
「安格斯,晚上你要一起去玩玩嗎?」紮克晃了晃用手指頭夾著的一次性針劑和藥瓶問道。
「我也想去」安格斯遺憾的攤攤手,「但我有彆的工作要做。」
說完,安格斯站起身,拎上那個殘存著冰水的桶包,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祝你們玩的開心」。
目送著對方離開,站在桌邊的三人對視了一眼,紮克看了看手
裡的藥物,喃喃自語的低聲說道,「峴港的花花公子俱樂部裡也有這種針劑,效果非常強烈,隻需要一針,就能把聖母瑪利亞變成魅魔。」
「我見到的美國士兵,很多都在吃這個。」
黎友福捏著那個透明的藥瓶說道,「幾乎每個醫療兵都在私下出售這些東西。」
「還記得今天聊過的話題嗎?」
紮克將手指夾著的藥劑揣進兜裡,「記者也好,攝影師也好,在這場戰爭裡隻有三個選項。要麼幫助美國政府塑造英雄,要麼為反戰服務,要麼揭露真相。」
「所以你要做出選擇了?」衛燃打量著手上的針劑和藥瓶喃喃自語的問道。
「我早就做出選擇了」
紮克歎息道,「那些塑造美國英雄的謊話和這些帶來快樂的藥劑一樣,還有那些標榜愛國者的政客,它們都在奪走那些士兵們的生命。
就和十多年前的38弦戰爭一樣,我們又一次自以為正義的發動了一場事實上的侵略戰爭。」
「所以...所以我們晚上還去嗎?」黎友福攥著手裡的藥劑低聲問道。
「去」
紮克歎了口氣,「我們必須要去,我們不得不去,否則...」
「否則我們會陣亡在這裡的」衛燃歎了口氣提醒道。
「是啊,我們會陣亡在這裡的」紮克跟著歎了口氣。
「到底誰才是我們的敵人?」黎友福茫然的問道。
「你這個越難人都搞不清楚的問題,我們這些美國人又怎麼能搞得清楚。」
紮克自嘲的搖了搖頭,一邊往屬於他的鋪位走一邊低聲說道,「趁著還有時間好好休息一下吧,等太陽下山,我們或許就該放下所有的道德了。」
「我們...」衛燃見紮克停下,開口問道,「我們要帶著相機嗎?」
「恐怕他們不會給我們這個機會的」紮克近乎篤定的說道。
「那可不一定...」
衛燃摸了摸虎口處的紋身暗自嘀咕道,隻不過此時此刻和最初進入這段曆史相比,這次他卻一點都不期待晚上可能邂逅的「福利」。
趁著明顯有心事的黎友福收拾桌子,衛燃也脫掉了身上的衣服,走進浴室洗了個澡,並且趁此機會取出了金屬本子裡的那台已經裝上了膠卷的尼康sp打量著,琢磨著用這台略顯碩大,尤其鏡頭略顯碩大的相機偷拍,被發現的幾率會有多大。
此時此刻,同樣在拿著相機打量的絕非衛燃一個。
門外的房間裡,半躺在床上的紮克打開了他的屁股包,在一陣翻找之後,從最底層翻出了一個僅僅隻有巴掌大的硬牛皮材質的皮套。
打開皮套輕輕用手一推,他從裡麵取出了一台也就比火柴盒大一些有限,而且蝕刻著「被占領日本國生產」英語字樣的瑪米亞16型微型相機。
「我家可是經營相機生意的...」
紮克掂了掂手裡這台被他當作幸運符帶著的金屬塊,在喃喃自語從包裡取出了一盒16毫米微型膠卷,熟練的裝進了這台他極少用到的相機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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