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吧,如果是在越共的地盤上,如果通過他們的途徑公開那些照片。
到時候不但我們會被汙蔑成叛國者,或者汙蔑我們遭到了越共的脅迫,就連那些照片,恐怕都會被汙蔑成是越共找蘇聯人客串拍下的虛假照片。」
「既然你這麼聰明」
衛燃稍稍壓低了聲音,朝前仍在和阮清茶聊天的黎友福揚了揚下巴,「那你想過沒有,如果我們被帶去越共的地盤,恐怕黎友福會第一個被當作叛徒槍斃。」
他這邊話音未落,紮克便皺起了眉頭並且停住了腳步。
顯然,一直沉浸在遇到了一個稀有的采訪對象這件美事裡的紮克並沒有考慮到這一點。
「特洛耶...」
「繼續走吧」
剛剛明顯聽到了他們二人談話的黎友福根本沒等紮克說完,「我也是個記者,對吧?」
聞言,紮克愣了愣,緊跟著,他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繼而用力的點點頭,「對,你也是個記者,哥倫比亞廣播的前線記者。」
「那就繼續走吧」
黎友福說完,換上了衛燃和紮克聽不懂的越難語,繼續和女遊擊隊員阮清茶聊了起來。
心知勸不住這倆作死的鬼,已經走在最後的衛燃無奈的搖搖頭,跟著繼續邁開了步子。
阮清茶和黎友福你一句我一句讓人聽不懂的越難語對話中,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周圍的霧氣逐漸散開,溫度也漸漸提升。
沒等阮清茶帶著他們三人找到水,頭頂也傳出了直升機轟隆隆的螺旋槳噪音。
「隱蔽!」
幾乎就在衛燃下意識的提醒他們三人,並且就近躲在一棵掉光了葉子的樹下,讓身體和樹乾儘量貼合在一起的時候,阮清茶竟然已經丟掉了手裡端著的k,動作極快的從她的背包裡抽出了那具明顯從美國人手裡繳獲的72火箭筒。
一點不比她慢,紮克也蹲下來舉起了脖子上掛著的徠卡相機,用取景框套住已經取下火箭筒前後蓋的阮清茶按下了快門。
「我們不阻止她嗎?」黎友福下意識的問道。
「美國士兵殺死越共的時候我們不一樣沒有阻止?」
紮克第二次按下快門的同時理所當然的解釋道,「記者的立場是中立客觀的。」
聞言,黎友福沉默片刻,同樣選了個位置舉起了他的相機。
特麼學人精!
已經貼著樹
隱蔽好身形的衛燃暗罵了一句,卻一點不耽誤他舉起相機,朝著那三個人按下了快門。
隻不過,雖然直升機的轟鳴聲越來越近,但阮清茶卻並沒有急著抽出火箭筒的鋁合金內筒,隻是仰著脖子耐心的等待著。
很快,幾架休伊從頭頂飛過,一直仰著脖子的阮清茶也無奈的歎了口氣,重新給火箭筒扣上了前後蓋,那些直升機飛的太高,僅憑手裡這支火箭筒,根本就夠不著。
片刻的等待過後,直升機螺旋槳的轟鳴越來越遠,阮清茶也重新收好了火箭筒,拿起腳邊的k步槍繼續往前走著,卻是再也沒有開口說過什麼。
臨近中午,這個姑娘終於在一處不過四五米高的岩壁下停住了腳步。
這道岩壁並不算大,但在中間的位置,卻有個一直在往外汩汩的流淌出清澈泉水的細小泉眼。就連岩壁下麵,也因為這道晝夜不停的涓涓細流形成了一個直徑不過三四米,深不過腰的冰涼水潭。
站在水潭邊上,阮清茶指著水潭說了句什麼,同時也看向了衛燃三人。
「她說從泉眼裡流出來的水是乾淨的,但是不要喝水潭裡的水,那裡麵有很多蟲子,而且可能還藏著毒蛇。」
黎友福剛剛翻譯完,阮清茶已經翻出了她包裡的水壺,以及當初衛燃從那個掛滿了屍體的榕樹邊撿來的援越65水壺。
「快提醒她那個水壺...」
紮克話都沒說完,黎友福便先他一步,急匆匆的用越難語說了些什麼,順便還指了指衛燃。
低頭看了看手裡的水壺,阮清茶神色如常的先將她自己的水壺屆滿水塞進了包裡,接著又把那個援越65水壺接滿了水用力晃了晃,隨手倒掉後重新接滿跨在了肩膀上,並且再次說了一句什麼。
「她說我們可以在這裡洗個澡,但是等我們洗完之後,她希望我們能躲遠點,因為她也準備洗個澡。」
黎友福話音未落,全身臟兮兮的阮清茶已經從包裡翻出了用毛巾裹著的香皂盒丟給了衛燃,她自己則邁步走向了遠處。
「她...」
「準備跑,或者拖延時間求援。」
衛燃趕在紮克判斷之前說道,不過,這卻一點都不影響他摘下身上的裝備走進了清澈的水潭裡。反正回歸任務裡有掏出戰俘營,換句話說肯定早晚都是要被俘的。
相比躺平而且身上沒有傷口的衛燃,屁股帶傷的紮克卻有些按捺不住了,立刻朝著黎友福使了個眼色,後者也立刻一瘸一拐的追上去。
蹲在水潭邊上,紮克用香皂匆匆洗了洗臉上早已經乾了不知道多少遍的唾沫以及上半身的汗漬,隨後便快步跑向了黎友福二人消失的方向,將前者給替換了回來,
等同樣身上有傷的黎友福也匆匆洗了洗上半身重新拿起相機的時候,站在水潭裡的衛燃這才不緊不慢的湊到泉眼邊上灌滿了身上所有的水壺,並且格外謹慎的往裡麵各自丟了一顆淨水藥片。
不等他把衣服擰乾,阮清茶也帶著紮克走了回來。
自顧自的解下身上的武器裝備丟到水潭邊,她又接過黎友福遞來的香皂盒,邁步走到了泉水的正下方一塊足以將她擋住的大石頭後麵,脫掉了身上的衣服,時不時的冒個頭掃一眼衛燃三人,順便也毫不掩飾的展示著她自始至終握在手裡的那支1911手槍。
「她在拖延時間」隻穿著一條短褲,招呼著黎友福幫忙擰衣服的衛燃愈發篤定的提醒道。
「我倒是覺得在引誘我們,但這肯定是個陷阱。」紮克同樣篤定的猜測道。
「知道還不跑?」衛燃愈發的無奈。
「往哪個方向跑?」
紮克倒是難得的清醒,「我們根本不清楚她的同
伴隱藏在什麼地方以及有多少,更不清楚往哪個方向走才能最快的走出叢林。」
聞言,衛燃暗暗歎了口氣,他不得不承認紮克說的沒錯。如果是他自己的話,他還有信心走出去,但是帶著這倆好奇心和作死心旺盛的記者,他卻是一點把握都沒有。
耐心的等了能有半個小時,阮清茶也總算洗完了澡,重新回到水潭這一邊,坐在一塊能被陽光曬到的大石頭上,用一把牛角梳慢條斯理的梳理著頭發,順便還用越難語說了些什麼。
「她問我們接下來打算怎麼辦」幾乎有些挪不開眼睛的黎友福幫著翻譯道。
旁邊一邊往身上套根本沒曬乾也曬不乾的衣服,一邊看熱鬨的衛燃也不得不承認,這個洗乾淨了臉上汙漬的姑娘雖然長相極具東南亞風格,但卻並不算醜,即便以後世的標準衡量,最多也隻是皮膚有些黑罷了。
當然,在他看來也算不上多麼漂亮。畢竟某曆史學者的眼睛早就被養刁了。
「run小姐,你還沒正式接受我的采訪呢。」
紮克最先表明了態度,「另外,你現在的樣子比昨晚漂亮多了,我可以給你拍張照片嗎?」
等黎友福將紮克的話翻譯了過去,阮清茶無奈的翻了個白眼並且做出了回應。
「她說,她不殺我們已經是看在我們是記者的份兒上了。」
黎友福攤攤手,「而且又一次問我們接下來什麼打算,她說如果我們繼續跟著她,我們可能很快就會又要做俘虜了。」
「那好吧,我隻希望run小姐回答我一個問題。」
紮克比出一根手指頭晃了晃,「你為什麼願意放了我們?」
片刻後,黎友福翻譯道,「她說她在我們乘坐的那架直升機墜毀之前就看到了從飛機上被我們推下去的人,其中一句屍體就掉在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他們注意到了屍體上的彈孔。」
稍作停頓,黎友福和阮清茶交流了幾句繼續翻譯道,「而且我們沒有殺她,所以她同樣決定放過我們一次,在她改變主意之...」
「砰!」
黎友福話音未落,遠處便傳來了一聲清脆的槍響!
這槍聲不但把紮克和黎友福給嚇了一跳,阮清茶的臉上也立刻出現了慌亂之色。
不等她拿起她的武器,依舊是那個方向,卻已經響起了猛烈的交火聲!
就在衛燃下意識的抄起屁股包和武器,側耳判斷這交火聲距離他們有多遠的時候,阮清茶卻已經一把抄起她的背包和武器,玩了命的跑向了交火聲傳來的方向!
「快!我們追上去!」
紮克話音未落,已經背起了背架,隨後又一把將手裡幫他拎著屁股包和武器的黎友福給扛起來便撒丫子就跑!
真特麼會挑時候...
才穿戴好裝備,正琢磨著要不要將最後一塊壓縮餅乾分成四份的衛燃暗罵了一句,連忙拎上背包和武器追了上去,同時也暗暗猜測著,這次和「查理」們交火的,是美國人還是含棒人。
免費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