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店門口送走了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摔跤手米格爾和他的小舅子朱莉亞諾,衛燃看了看手裡拿著的密封袋,轉身走進了酒店。
等他重新回到宴會廳的時候,穗穗仍在卡堅卡姐妹的陪伴和暗中保護下和那位阿隆娜太太相談甚歡,宴會廳的另一邊,查寧也端著酒杯和幾個猶太富商聊著什麼。
相比之下,倒是漢斯先生在黛安的陪伴下坐在了靠近陽台的沙發上。在見到衛燃進來的時候,漢斯先生還主動朝他招了招手。
重新拿起一杯起泡酒,衛燃走到了漢斯的先生的身旁坐了下來。
“我聽黛安說,那位摔跤手來見你了?”漢斯先生笑眯眯的問道,順便和衛燃碰了碰杯子。
“剛剛送他們離開”
衛燃說著晃了晃手裡拿著的密封袋,“他們還送來一些小禮物,漢斯先生有興趣看.”
“我就算了,我隻是個退休的牙醫,可沒辦法在曆史知識方麵給你任何的幫助。”
漢斯擺擺手,“不過我倒是對那位朱莉亞諾有些了解,如果你有興趣,我倒是可以說給你聽聽。”
“當然,這是我的榮幸。”衛燃收好密封袋笑著說道。
“黛安,去忙你的吧,有維克多陪著我就可以了。”漢斯先生說道。
“你們聊”
黛安說著,起身幫兩人倒滿了酒,這才走向了遠處。
“朱莉亞諾是個在下水道裡長大的孩子”
漢斯先生抿了一口沒什麼度數的起泡酒,慢悠悠的說道,“如果不是米格爾,他要麼會死於幫派火並,要麼會死於艾滋病,總之不會活過30歲的。”
“看得出來,米格爾先生對他的幫助很大。”
“確實很大”
漢斯先生點點頭,“這些年米格爾一直在從事合法的生意,他那些非法的勾當幾乎都丟給了朱莉亞諾。”
說到這裡,漢斯笑眯眯的問道,“維克多,你知道米格爾是怎麼起家的嗎?”
“我之前從未聽說過這個人”衛燃攤攤手。
“賣血”
漢斯先生說道,“戰爭能拉動很多領域的經濟,醫療血液更是如此,在科索沃戰爭開始之初,我就在準備尋找新的血源了。”
“米格爾?”
“是他當時加入的幫派”
漢斯先生說道,“這件事並不是我親自經手的,但是當我知道有這麼一個摔跤手的時候,他已經在摩洛哥和阿爾及利亞建立了好幾個采血站。
科索沃戰爭的那些年,我的公司有六分之一的血源都是他從北非弄到的。
這位拳擊手做事足夠的謹慎和細心,他提供的血液足夠乾淨和及時,而且在摩洛哥還是阿爾及利亞口碑都相當不錯。”
“所以他成了您的員工?”衛燃故意問出了一個蠢問題。
“當然不是”
漢斯笑了笑,“我隻是給了他雙倍的提成,第二年的時候,他就成了幫派的老大,我們的合作到現在都沒有終止,隻不過那些采血的生意現在全都交給他的妻弟朱莉亞諾負責了。
那個大胖子和米格爾一樣細心,這麼多年都沒有出現過一包臟血。
我的公司曾經派人去他們血源地進行過很多次暗中調查,他們給出的價格足夠公道,所有的一切環節都足夠的標準。
總得來說,米格爾也好,朱莉亞諾也好,他們雖然經營著一些見不到光的生意,但人品還是不錯的。”
“我已經收下了他們的禮物,也已經和他們是朋友了。”衛燃笑著說道。
“我可不是在幫他們兩個說話”
漢斯先生笑了笑,“他們恐怕根本不知道是在和我做血液生意。”
“在來西班牙之前我也不知道”
衛燃說著端起杯子,“當然,我會幫您保守這個小秘密的。”
“謝謝”
漢斯一本正經的道了聲謝,他端起的杯子也和衛燃手裡的杯子輕輕碰在了一起。
輕輕抿了一口紅酒,漢斯先生說道,“好了,這裡就交給你們這些年輕人吧,我已經老了,為了能活的更久一些,我要按時休息才行。”
“我送您”
衛燃放下杯子,攙扶著對方起身離開了宴會廳。
這一晚的酒宴結束的並沒有太晚,但即便漢斯已經離開,衛燃和穗穗甚至查寧都依舊受到了賓客們的歡迎,並且多多少少都達成了一些交易。
送走了所有的賓客,衛燃和微醺的穗穗,以及全程滴酒不沾的卡堅卡姐妹也回到了屬於他們的套房裡。
“我們什麼時候回家?”穗穗用手輕輕拍了拍發燙的臉頰,強撐著清醒問道。
“這麼快就想回去了?”衛燃坐下來問道,“明天不去逛逛?”
“家裡的事情都忙死了,我爸媽也快去喀山了。”穗穗說著打了個哈欠,“而且家裡還有客人呢。”
“既然這樣,明天我們就回去吧。”衛燃開口說道。
“你和漢斯先生打過招呼了?”
“打過招呼了”
衛燃點點頭,他送漢斯先生離開宴會廳的時候就已經提起過這件事了。
“那就好”
穗穗似乎徹底鬆了口氣,毫無形象的躺在了衛燃的腿上,隻是眨眼間竟然已經睡著了。
和仍在檢查房間的卡堅卡姐妹對視一眼,衛燃無奈的搖搖頭,抱起這個姑娘走進了屬於他們二人的臥室。
轉眼第二天一早,衛燃和穗穗以及卡堅卡姐妹搭乘著黛安駕駛的車子,以前往龍達古鎮的名義離開市區,徑直開往了機場的方向,而查寧則在同一時間接到了漢斯先生的邀請,準備乘車和他一起去參加另一場拍賣會。
“提前祝你們新年快樂”
機場大廳裡,黛安一邊說著一邊和衛燃輕輕握了握手,隨後又和穗穗乃至卡堅卡姐妹熱情的抱了抱,“等年後的時候我會去喀山拜訪你們的。”
“隨時歡迎”好好睡了一覺已經滿血複活的穗穗熱情的給出了回應。
告彆了過來送行的黛安,衛燃四人結伴走進了候機室。
前腳走進候機休息室,穗穗便迫不及待的打開了準備帶上飛機的小號行李箱,一邊朝衛燃顯擺著裡麵放著的那頂鳳冠一邊壓低了聲音得意的低聲說道,“我找人問過了,你猜這是什麼寶貝?”
“你找誰問過了?”衛燃好奇的問道。
“還能有誰,陳洛象他爸,陳老師。”
穗穗得意的說道,“昨天我拿到這寶貝的時候就拍照發給他了,剛剛出發的時候陳老師已經給我回消息了。”
“怎麼說?”衛燃來了興致。
“確實是鳳冠”
穗穗說著還是摸出手機看了一眼陳廣陵發來的消息,照本宣科的介紹道,“陳老師幫忙聯係的人說,這頂寶貝全名叫龍鳳花釵冠,大概率是明朝的,但具體是什麼時候的,要等以後有機會回國的時候近距離鑒定才行。”
收起手機,穗穗小心翼翼的扣上了箱子,繼續得意的低聲說道,“人家專家可說了,目前國內還沒出土過宋代的鳳冠實物呢,咱們買的這一頂如果能確定是宋代的,那可就值大錢了。說起這個,昨天你沒問問那個摔跤手這東西是從哪弄來的?”
“忘了”
衛燃拍打著自己的公文包說道,“不過彆急,要不了幾天他們就會去喀山做客,到時候你可以親自問一問。”
“他們去喀山乾嘛?”穗穗不解的問道。
“把我們拍下的旗幟裡附帶的那支手槍和其他一些東西送過去”衛燃說著也將昨晚他們拜訪自己的事情簡單的描述了一番。
“你這年底比我還忙”
穗穗鎖好了箱子,掰著手指頭說道,“蝦哥那邊有個招核友人對吧?我沒記錯的話,尼涅爾也給你介紹了一個生意,現在再加上.”
“可不”
衛燃說著已經打開了他的公文包,指著裡麵那封裝在密封袋裡的信件說道,“而且還有這個呢,我還打算找到這封信的收件人呢。”
“你說這封信會不會就是那位虞虞.”
“虞彥霖”衛燃提醒道。
“沒錯!”
穗穗沒腦子似的點點頭,“你說這封信會不會就是那位虞彥霖留下的?”
“不好說”
衛燃搖搖頭,那封信的信封被汙染的太嚴重了,在不破壞信封本身的曆史痕跡的前提下想知道那封信是誰寫給誰的,恐怕也就隻有某活祖宗能幫上忙了。
“這種事我幫不上忙”
穗穗攤攤手,伏在被她抱在腿上的小行李箱上問道,“你打算先忙哪個?”
“有區彆?”衛燃饒有興致的問道。
“可不有區彆”
穗穗理所當然的說道,“咱們也該回姥姥家過年了,我總得知道你這邊什麼時候忙完才行。”
“這件事我得考慮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