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我隻是看看大家都回來沒有。”衛燃找了個借口,“順便問問你們有沒有膠卷需要衝洗。”
“我們確實拍了不少,你稍等下。”
馬丁說著,已經快步跑進了帳篷,不多時便拿來了一個又一個膠卷遞給了衛燃,“這都是我們拍的,又在地表拍的,也有在天上拍的,我原本準備給你送過去呢。說起這個,布拉德去哪了?”
“他還能去哪”
衛燃故作無奈的搖了搖頭,“我要急著趕回去衝洗膠卷,晚點我再回來看.”
話說到一半,衛燃也跟著鬆了口氣,任由漸起的白光將自己徹底吞噬。
“謝謝.”
衛燃頗為感激的念叨了一句,這次金屬本子總算心疼自己一回,沒讓他擔起報喪的工作。
“你剛剛說什麼?”
沒等白光消退,他便聽到了布拉德的聲音。
“沒沒什麼”衛燃說話的同時用力揉了揉眼睛。
等他視野恢複,這才發現自己正坐在一輛美式吉普車的駕駛室裡,副駕駛的位置,還放著一張東京日報在1945年10月14號發型的報紙。
報紙上的這天是個周日,雖然不知道是不是此時此刻,但至少眼前的今天是個陽光明媚的好天氣。
而在車子外麵,便逆著陽光站著布拉德。他的腳邊還放著那個標誌性的行李箱,此時他的手裡,正舉著一台柯達金獎相機。
“真沒想到你會以隨軍記者的身份來招核工作”
布拉德說著,已經將他腳邊的箱子丟到了車上,“我們接下來去哪?”
“我會日語,來這裡工作很正常。”衛燃理所當然的說道,“你想去哪?”
“東京,當然是東京!”布拉德說道,“雖然他們都來不了,但是至少我來了不是嗎?”
“你知道我們現在在什麼地方吧?”衛燃繼續問道。
“第七艦隊駐紮的橫須賀基地,怎麼了?”
布拉德不明所以的問道,“維克多,不不不,縱火犯,我們雖然已經差不多六個月沒有見麵了,但你就不能有什麼話直接說嗎?”
“原來是橫須賀.”
衛燃暗暗嘀咕了一句,隨後擺擺手說道,“我的意思是,這裡距離東京有幾十公裡遠,你確定不需要休息一下吃點東西再趕過去嗎?”
“當然不用”
布拉德說道,“維克多,我的時間可不多,準確的說我隻有今天一天的時間,然後我就要離開了。”
“去哪?”衛燃一邊踩下油門稍稍提高了車速一邊問道,“我應該說,費城烤肉,你接下來打算去哪?”
“美國,當然是美國。”
布拉德說道,“我這一趟來這裡的原因之一是為了遵守約定來和你見麵的,然後我就要搭乘運輸機回去了。”
“去見你的女朋友?”
“我們已經準備在英國舉辦婚禮了,我這次過來其實除了想去東京看看,也是來邀請你參加我和瑪蒂娜的婚禮的。”布拉德毫無歉意的說道。
“什麼時候?”衛燃隨口問道。
“元旦那天”布拉德笑著說道,“如果有時間,帶著你的混血女朋友去參加我們的婚禮吧。”
“如果有機會我們會參加的”衛燃隨口應了下來,他就不信那本活祖宗還有本事能給他cop出來一個穗穗。
“我們現在是在去東京的方向嗎?”布拉德問道。
“大方向不會錯的”
衛燃指了指身後方向的太陽,“我沒想到你能活下來。”
“多虧了你的烤肉套餐”
布拉德心有餘悸的打了個哆嗦,同時也遞給衛燃一支雪茄,“我聽格蘭特說,你在我受傷的那天就被調走了?”
“是啊”
衛燃點燃雪茄的同時,愈發熟練的配合著金屬本子幫他扯的謊話,“從那之後我也再沒有見過大家了,他們活的都還好嗎?”
“小飛象沒有人活下來”
布拉德歎了口氣,“我是說,那天參加投彈任務的,沒有人活下來,那架飛機找到了,但是他們都死了。”
“馬丁他們呢?”衛燃問道。
“馬丁和羅伯特,還有傑瑞,他們在招核投降之後就退役了,現在他們合夥在加利福尼亞經營一家旅館和餐廳。”
布拉德說道這裡笑了笑,名字叫“小飛象旅館和小飛象餐廳。”
“至少活下來了”衛燃稍稍鬆了口氣,“白鯨號呢?”
“白鯨號的機組全都活下來了,他們也都退役了。”
布拉德愜意的說道,“湯姆和保羅在聯合航空繼續擔任機長,當然,他們現在駕駛的飛機像個人肉罐頭一樣,我猜也用不上投彈手了。”
“其他的呢?”衛燃笑著繼續問道。
“比爾在《國家地理》工作,喬納森在他們當地擔任中學物理老師,菲利普開了一家修車行,而且就在費城。”
布拉德愉悅的介紹道,“炮手劉易斯、喬治以及瓦爾都在他的修車行裡工作。”
“我猜他的修車行肯定叫莫比·迪克”衛燃笑著說道。
“你猜對了”
布拉德用力嘬了一口雪茄,“莫比·迪克的修車行,他們的生意還不錯,而且兼營著哈雷摩托的生意。”
“格蘭特,還有格蘭特。”衛燃催促道,“他怎麼樣了?”
“那個白癡!”
布拉德無奈的咒罵了一句,“你肯定想不到,那個白癡加入了紐約時報,他現在是個愚蠢的記者了。”
“記者?紐約時報的記者?”
“不僅如此,就在昨天,我才把他送上飛往華夏的運輸機,那時候你正在外麵采訪還沒回來呢。”
布拉德愈發頭疼的說道,“他要去華夏擔任前線記者,那個不要命的蠢貨竟然說是受到了我的影響。
**的讓那個占接的法國必吃出來作證,我是不明白我怎麼影響他了?他怎麼不學學我回家經營典當行?”
“你是說,他去了華夏?”
衛燃錯愕的問道,他無論如何都沒想到竟然還有這一層“緣分”,緣分?或許是緣分,又或許是孽緣吧。
“現在大概已經到了,我是說,如果他乘坐的那架運輸機沒有被打下來的話。”
布拉德無奈的搖搖頭,“現在我已經開始擔心那個占接的法國必吃能不能保佑他活著回來了。”
“大不了炸了那個占接的法國必吃”衛燃壓下心頭的向往的說道。
“我就是這麼和他說的”布拉德憂心忡忡的說道,“他最好能活著回來。”
“沒想到他竟然去了華夏”
衛燃歎了口氣,“萬幸,大家都還活著。你呢?布拉德,你現在在做什麼?”
“經營我父親留下的典當行”
布拉德說道,“等我和瑪蒂娜結婚之後,她答應了要和我一起經營典當行。”
在這三言兩語間,衛燃已經駕駛著車子開出了這片百廢待興的橫須賀基地,開往了更加百廢待興的東京方向。
“你還記得我們當初用航空相機拍下的那些膠卷吧?”
布拉德一邊好奇的打量著路邊那些被美國大兵們摟抱著的招核姑娘一邊開啟了一個新的話題。
“記得”衛燃點了點頭,“需要停車嗎?這裡的姑娘很乾淨的,而且是招核官方幫忙組織的。”
“算了,我要結婚了。”布拉德頗為遺憾的說道,“還是說說那些膠卷吧,在一個月前,那些航空膠卷寄到了我的家裡。”
“全都在?”
“全都在,而且已經幫忙洗好了。”
布拉德說道,“我們一起從裡麵選出了最完美的一張,並且讓所有還活著的人都在上麵簽下了名字,包括格蘭特。”
“送給我的禮物嗎?”衛燃饒有興致的問道。
“當然”
布拉德說著,已經將身後的行李箱拽過來,打開一條縫隙,從裡麵抽出了一個大號的檔案袋晃了晃,“停車吧,換我來開車,你隻要幫我指引方向就好。”
聞言,衛燃直接在路中間踩下了刹車,跳下車子和對方交換了位置,也接過了那個大號的檔案袋。
將裡麵能有3紙大小的黑白照片抽出來,衛燃不由的挑了挑眉毛,他的臉上也已經滿是笑意。
這是他們第一次轟炸名古屋的時候由他在炸彈艙裡親手拍下的,黑白色的照片裡,地表燃著漂亮的十字火焰,幾顆e46集束燃燒彈正在朝著地表墜落,同樣出現在鏡頭裡的,還有兩瓶塔巴斯哥辣醬。
翻到照片的背麵,上麵有所有還活著的人留下的簽名,在這些簽名的中間,還有一句贈語:
送給我們的朋友縱火犯維克多,願你永不被噩夢所困擾,願你升空時即為陸上敵人最終的噩夢——以投彈手之名。
“謝謝,這份禮物我很喜歡。”衛燃將照片重新塞回了檔案袋。
“我們就知道你肯定會喜歡的”
布拉德頓了頓,自顧自的說道,“因為受傷,我沒能以記者的身份去歐洲戰場,但是至少我再也沒有做過噩夢了。維克多,在這件事我或許要謝謝你和格蘭特那個蠢貨,當然,還要感謝我的未婚妻瑪蒂娜。”
“所以我以後該稱呼你為全壘打還是費城烤肉?”衛燃意有所指的問道。
“如果戰爭還沒結束或者又開始了,那麼我就是全壘打。”
布拉德笑著答道,“但現在,至少和我們相關的戰爭已經結束了,所以還是費城烤肉吧。雖然我非常、非常、非常討厭這個惡心的綽號。”
“好吧費城烤肉”衛燃攤攤手說道。
“好吧縱火犯”布拉德用同樣的語氣和動作說道,隨後兩人默契的哈哈大笑。
隻是那笑聲裡,有對戰爭結束但是大多數朋友都還活著的慶幸,有布拉德對格蘭特的擔憂,也有衛燃不能跟著格蘭特去華夏戰場的遺憾,更有
對接下來東京自駕遊的期待。
還是這種副本寫著快樂啊,遺憾是美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