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本王滾開,阻攔本王者,殺無赦。”
沈輕立刻跟戰澈說,“恐怕他們宮中有內應,太後跟南帝那邊,已經動手了……”
戰澈喉結聳動,“不慌,咱們的人馬上到。”
話音剛落,大皇子戰炎帶人騎馬而來,渾身上下全是血汙,可見他已經經曆了一場惡戰。
“皇叔……”
戰炎從馬背上跳下來,他胳膊上還在流血,一雙丹鳳眼裡全是怒氣。
“趙陽叛變了,居然領兵來我府上偷襲,幸虧我帶的兵也是您平日裡訓出來的,才殺出了一條血路……”
戰澈難以置信!
趙陽可是朱雀大營的副將軍,平日裡與他交情也算不錯,根本看不出來他要叛亂……
望著戰炎領回來的一百多人的精兵,他沒時間去想趙陽的事情,當機立斷道。
“宮中怕是也出事了,他們有內應,先衝進去救駕再說……”
“好!”
戰炎提著長刀,高喊一聲,“戰家軍聽令,給我衝進去,救駕……”
“輕兒,你跟著我……”戰澈提著長劍,像大山一樣護著沈輕。
沈輕出門的時候就換了女裝,還將頭上發髻高高束起來,用一根紅色發帶綁著。
她抬手緊了緊發帶,目光冰冷又堅毅,“王爺隻管放心廝殺,我不會當你的絆腳石。”
而這時候,戰炎已經殺紅了眼睛。
看著那些屍體,嚇得吳家兩個舅母都臉色煞白,拿著牌位戰戰兢兢。
好在兩個舅舅也都不是吃素的,尤其吳家大舅,好歹也是兵部的,看著那些叛軍們,朝著地上啐了一口唾沫,都爆粗口了……
“他娘的,謀朝篡位,真是該死……”
戰澈帶人也殺紅了眼睛,形勢一下子逆轉了,很快一行人就殺進了宮裡頭,戰澈還讓人俘虜了周公公。
周公公定然是從犯,得將他押去給南帝嚴刑拷打。
而此刻的南帝,也被困在了禦書房中,好端端的,宮中一小股禁軍就開始亂殺人了,頃刻間就將後宮控製了。
那些娘娘們,全被禁軍的副統領劉毅趕去了太後的慈寧宮。
那些年輕的娘娘們何曾見過這種場麵?一個個都嚇哭了,縮成一團,臉色煞白。
“太後……怎麼辦啊?”
還有人哭著問張皇後,“皇後娘娘,咱們會死嗎?”
聽的張皇後臉色黑沉,高聲道,“都不許哭,不過是一場宮變,咱們皇上定然能力挽狂瀾。”
太後穩穩坐在椅子上,雖然心中也慌亂,可此刻她就是主心骨,絕不能倒下。
最重要的是,她很多年前就見過這種宮變了,而且還不止一次。
第一次是先帝爺登基的時候,當時也是先帝爺的手足不服氣,發動了宮變,死了一堆人,第二次,便是南帝登基的時候,她眼睜睜看著南帝親手殺了他的幾個手足,然後在血泊中登上了大位。
這是第三次宮變!
那雙眸子忍不住盯著禁軍副統領劉毅,彆看她老了一把歲數了,可那雙眼睛卻像是刀子一般犀利。
“……劉副統領,哀家問你,你們如此賣命究竟是為了誰?”
“皇帝待你們不薄,你們為何要背叛他?”
劉毅聞言,他的嘴唇動了幾動,似乎是在想看如何應對老太後。
站在太後身邊的張皇後聲音冷冽,字字句句都帶著質問。
“劉毅,皇上向來器重你,若本宮沒記錯的話,你禁軍副統領的位置,還是皇上親自提封的,本宮記得你好像自幼就無父無母,在京城之中更是無依無靠,是皇上讓你在京城中立足,這樣的大恩大德,你又怎麼能謀反呢?”
劉毅聞言突然一聲冷笑,“皇帝對我仁慈?嗬嗬……仁慈?”
他突然拔高音調,赤紅著眼眸,如同暴虐的獅子一般,衝到張皇後麵前,“他殺了我的父親母親,我還要對他感恩戴德?”
他咬著牙齒,一字一句道,“南帝這個狗賊,我恨不得扒下他的皮肉,啃食他的骨頭。”
這話讓張皇後跟太後都一臉的震驚。
太後緊緊盯著他看,突然之間眸色一沉,“你……”
“怎麼?您老是看出來我這張臉像誰了嗎?”
劉毅眼底帶著濃濃的恨意,咬牙切齒道。
“那時候,我才三歲,我父親為了南朝的江山社稷,一年四季都在外頭南征北戰,就因為南帝那個狗東西,他想登上皇位,又嫉妒我父親戰功赫赫,怕我父親會淩駕在他頭上,便設計陷害我父親謀反,親手殺了我父親,將他的頭顱掛在城門上七天……”
“我父親死的淒慘,冤屈,這麼多年都要被人日日唾罵,罵他是反賊,他是不是反賊,您老心裡不清楚嗎?”
“你……”太後聲音顫抖,隻覺得胸腔裡有東西要跳出來了。
張皇後趕緊問太後,“母後,他究竟是誰啊?”
太後一根手指顫抖著指向劉毅,“他……應該是當年的文王之子……”
“什麼?”張皇後聞言也是大驚失色,她自然知道文王是誰,那可是南帝的親哥哥,也是先帝爺的二兒子。
當年也是南朝的一代天驕,能文能武,對外征戰數百次,能在戰場上以一敵百,而且,他還曾跟著一代文豪柳林學習,是先帝爺諸多兒子中,文采最出眾的一個。
就這樣出色的一個人,也在奪嫡中失敗了,早就被埋骨城外的臥牛山了。
當年,南帝為了永絕後患,將文王家裡所有的男丁,哪怕是繈褓中的嬰孩,都全部殺死了……
而那些女人們,也都被發配到寒州城,那是南朝最苦寒的地方,就連八歲的小姑娘,都全部被沒為官妓了……
那真是南朝皇族史上最慘烈的事情了,就是因為太淒慘了,以至於後來的日子裡,南帝都不許任何人提起文王,以及文王的家人。
不是都殺了嗎?
怎麼又跳出來這麼大一個兒子?
張皇後搖著頭,“不對……當年文王家的男丁,不是全都死了嗎?你絕不是文王的兒子,你說,你到底是誰?”
啪……
劉毅瘋了一樣,抬手就給了張皇後一巴掌,厲聲道,“不許你們這些罪人提起我父親,你們不配提他的名字。”
“你讓太後來說,我這張臉,到底像不像我父親?”
說話間,他把臉上的絡腮胡,突然之間撕扯了下來。
那一瞬間,連張皇後都顧不得臉上的疼痛,死死盯著劉毅那張臉,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他那胡子居然是假的,沒了胡子,那張臉與當年的文王簡直如出一轍。
張皇後頓時一個趔趄,“怎麼會這樣?老天……你怎麼會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