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複神情悲涼,卻又滿眼嘲諷。
“嗬……好啊!皇叔,自古成王敗寇,我今日落在你手裡,是我自己技不如人。”
他眉眼上挑,一字一句重重敲擊在戰澈的心臟上。
“隻是,當年南帝骨肉相殘的時候,你年紀尚小,逃過了一劫,現在,你以為你是攝政王,手握重權,受人敬仰,嗬……可你想過沒?我父親,以及文王的下場,便是你以後的結果。”
“你還不知道吧?你軍中有許多南帝安插的眼線,包括這次出征,他為何一定要你帶上他的兒子們?你以為,當真是去磨煉他的兒子們?”
“住口……”南帝臉色陰沉,高聲道,“你彆挑撥離間胡說八道,朕對八弟從來都很信任。”
“信任?”趙複像是聽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仰頭大笑著。
“你信任他?那你來說說,此番去西南出征,你為何一定要讓八皇叔帶上你的幾個廢物兒子們?真是去曆練他們嗎?還是說,另有所圖?”
趙複的話,讓沈輕心頭一陣震驚,後背的汗毛一下子起來了。
原著裡寫著,去西南出征南帝讓戰澈帶上他的幾個兒子,為的就是讓兒子們儘快得到曆練,畢竟太子之位一直懸而未決,東宮一日無主,就容易引起不必要的紛爭。
難道,南帝把兒子們送去戰澈隊伍裡曆練,還有彆的意圖?
按照原著的走向,戰澈的炮灰人生,也的確是從這次出征開始的,戰場上戰澈失利,雖然最後贏了大戰,卻也折損了一位皇子,自此以後,南帝就對他十分不滿,開始對他處處發難……
難道,折損皇子這件事情,跟南帝有關係?
念頭一起,沈輕又覺得太可怕了,不可能,畢竟這些皇子可都是南帝親生的啊!他能舍得害死自己的親兒子嗎?
然而,趙複接下來的話,徹底顛覆了她的三觀。
趙複跟戰澈說。
“皇叔,你聽我的,不必對南帝忠心耿耿,此番西南大戰,其實就是針對你的一個圈套而已,至於這些皇子,定然會有一個死在戰場上,這便是南帝的狠毒之處,哪怕是他的兒子們,他也隻要強者,那些弱者,便會成為他鞏固權利,一統天下的墊腳石。”
趙複的話,讓沈輕心中一顫,刹那間,書中的一些她想不明白的劇情,似乎都合理了。
原來,南帝早就不信任戰澈了,早就想要戰澈手中的軍權了,隻是他一直沒有由頭,至於西南大戰……也許真是南帝與西夷國的一場交易。
他記得原著中寫著,這場大戰結束以後,因為損失了一位皇子,南帝非常不滿,找了個沒將皇子保護好的理由,便將戰澈一半的兵權要回來,然後將兵權給了他的心腹之人,白虎營的張誌遠將軍,而張誌遠,則是當今皇後的親哥哥……
原來,所有的一切,全都是南帝算計好的。
果然帝王心,深不可測,又可怕至極。
戰澈愣在了原地,眼底也是不可思議。
他望向南帝。
南帝早已氣急敗壞,高聲道,“老八,你還愣著做什麼?他不過是謀逆之人,他的話難道你也要信?”
而此刻的趙複顯然沒有了求生的心思,可他仍舊不肯低頭,一身傲骨直視著南帝。
有那麼一瞬間,南帝仿佛從他臉上看到了另外一個人……
是禹王的影子!
當年,禹王也是這般驕傲地看著他,不肯低頭,但凡禹王肯低頭,他也不會殺死禹王。
他們本可以是最親密的兄弟,可惜,他們又生在了最無情的帝王家。
“要殺便殺!”趙複神情光明磊落,眼底全是對南帝皇權的鄙視,“你就算把我們這些親人全部殺光,你總有一日也會從這個位子上下來。”
“你彆忘了,你的所作所為,也被你的兒子們全都看在眼裡,他們也會有樣學樣,你,戰鐸,總有一天也會看著你的兒子們互相廝殺,血流成河。”
“放肆!你住口!”南帝氣得胡須都翹起來了,牙齒咬的格格作響,“戰澈,快殺了他,休要讓他再胡言亂語,蔑視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