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哥千裡送藥,幫我們爭取了二十四個小時。
把頭坐在走廊長椅,頭靠白牆,雙目緊閉。
突然,把頭睜開眼說:“雲峰.....你跟我回去一趟吧,文斌和芽仔,你們守在這裡,記得隔半小時喂小萱一次水。”
“我們回去乾什麼?”
“沒時間了!趕緊回去!”把頭大發雷霆。
我直接開小五的豐田趕了回去
把頭下車直奔東屋。
東屋不住人,是我們堆放工具,行李,和雜物的地方。
屋內牆角有個水桶,水桶中泡著前天我們搞來的那塊刻滿文字的青磚,因為泡了兩天了,原先字口之間的硬泥已經軟化了。
“差不多可以了雲峰,把它清理出來。”
我不懂,為什麼這時候把頭從醫院趕回來看這破磚,但我知道任何時候,把頭做的決策往往是對的。
我馬上找來挑針和平頭刀,將磚平放在桌子上,開始一點點清理。
我心中想著小萱,無法平靜,所以稍不注意便被挑針紮破了手。
血滴到青磚表麵,眨眼功夫便被吸乾了。
把頭皺眉:“奇怪,怎麼還這樣。”
我道:“正常,古代的磚都這樣,吸水能力強。”
把頭轉身,他看著隻剩下大半桶的水說:“我們是前天泡進去的,按道理說,就算是一塊兒漢磚也該吸飽了。”
“可能是這磚燒製工藝特殊,比普通宋磚漢磚吸水能力強,把頭,要是這次小萱有個三長兩短,我不想活了。”
把頭朝我後腦勺打了一下,嗬斥道:“亂說什麼胡話!專心些!”
我低下頭,繼續清理。
小萱命懸一線,此刻每一秒時間流逝對我來說都是煎熬,我希望此刻時間能停止,時針不要走了,等我們查明原因,找到辦法後時間在繼續走。
我逐漸將磚清理了出來。
隨著磚上文字開始顯現,把頭臉上露出了凝重。
看了幾行這些幾百年前的文字,我心中震撼到無法平靜、
我再三說過,曆史這東西,我們現代人永遠無法知道真相,隻能試著去推理真相和去接近真相。正史記載的那些東西,最可信,又最不可信。
淳安縣博物館有件鎮館之寶,一級文物,是一塊兒不起眼的鵝卵石。
那石頭是八十年代被一個老人撿到的,撿回家壘菜園子用了,石頭上同樣刻了字,因為被泥土覆蓋了沒有清理,所以直到十年後才被一個走街收古董的發現。
這塊石頭就是“方臘石刻”,有條件的可以去淳安博物館看看原物。
博物棺那塊石頭上麵的文字是:
“庚子十月初九日,睦州青溪萬年鄉方十三作逆,名臘,妻姓邵。至十二月出洞,初五燒人家屋,打到杭州,便打秀口,城不開。醜年三月,天兵捉焉,四月廿七日,太尉入洞,收下入京,改為嚴州淳安縣,豐源院僧用琴記。”
八十個字,就是石頭上的內容,是當年和方臘同時期的一位寺廟僧人刻在石頭上的。
眼下,我和把頭清理出來的這塊磚上有多少字?
八百多個字!可能接近一千個字了。
比淳安博物棺那塊兒鵝卵石上的字,多了十倍。
有的文物,經濟價值不高,但史料研究價值極高,比如新石器時期的一塊兒陶片,在比如我們找到的這塊兒磚。
此時此刻,這塊兒記事磚,就像被隨手丟進了時間長河中的垃圾一樣。
它緩緩飄過了時間長河,出現在我們眼前,告訴了二十一世紀今天的人.....
一個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