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太和思索了十幾秒鐘,最後卻沒有向安如鬆所要那個輔助程序,他隻是淡然的點了點頭,說了句“我知道了,你做得很好。”
隨後,便轉過身,快步朝著大樓入口的方向走去。,
看著他的背影逐漸遠去,安如鬆臉上的笑容保持不變。
他並不擔心柳太和會不吞自己投下的毒餌,因為那根本就不符合人的貪婪本性。柳大公子的確沒有人性,但他的貪婪之心卻隻會更甚。
上了自己的車,安如鬆離開這個他再也不想回來的地方,驅車直奔鬆泉洞。他現在有點想念黎彩草那個女人了,受了驚嚇的心,急需那女人的溫柔撫慰。
不過很可惜,車才開到深穀洞,他就接到了趙成浩打來的電話,對方告訴他,說景勝哥想見他,讓他去一趟三星治療院。
實話實說,此時的安如鬆是真的不想跟趙景勝碰麵,畢竟那家夥受到的精神刺激更大,鬼知道他能做出什麼來?最重要的是,那首破歌還是自己拿給他的,如果揪根問底的話,昨天的那場變故,似乎與自己也脫不了乾係。
但不想歸不想,有些事情總歸還是避不過去的,因此,安如鬆隻得放棄回家的念頭,又一路奔去了治療院。
治療院的住院部樓下,剛剛將車停入停車場的安如鬆,在樓前的平台處,正巧遇上從住院部大樓裡出來的沈泰安。
這老東西應該是剛從趙家兄弟兩那出來的,他的表情嚴肅,步履匆匆,就像是得了主人召喚的狗一樣。
在兩人走近的時候,安如鬆停下腳步,朝著對方鞠躬行禮,恭敬的招呼道“泰安叔。”
沈泰安之前似乎都沒有注意到他,直到他打了招呼,這老不死的才恍然看到他,於是停下腳步,微微欠了欠身,說道“如鬆啊,你還好吧?我聽病院的護士說,你一早就出院了?”
“是的,泰安叔,我已經沒事了,”安如鬆微笑道,“隻是剛才成浩哥給我打電話,讓我過來,所以”
“啊,你沒事就好,”沈泰安點頭說了一句,隨後,略一猶豫,說道,“如鬆啊,你要多勸勸成浩,讓他做事不要那麼衝動。他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要學會麵對現實,這個世界自由運轉的規律,遠不像他想象的那麼簡單。”
安如鬆沒有接口,他又給對方鞠了個躬。
沈泰安看了看他,沒有再說什麼,就那麼腳步匆匆的走了。
目送他走遠,安如鬆輕輕的吐了口氣,轉身走進了住院部大樓。
在他的眼裡,沈泰安無疑是個現實的人,當然,他是律師嘛,文化人,一般來說,文化人都是比較現實的,他們處世的邏輯來源於理性,而不是來源於感性,所以,給人的感覺就會比較冷血、淡漠。
安如鬆對沈泰安其實並沒有什麼惡感,嚴格意義上講,這老東西與他還算是一類人呢,隻不過,他現在已經選擇了趙成浩作為合作夥伴,因此,考慮問題的立場,自然也會站到趙成浩那一邊。
沈泰安與趙家兄弟兩的關係,應該還沒有走到破裂的地步,但雙方在感情上,肯定是有了隔閡的——隔閡就是裂痕,牆上的裂痕可以修補,但感情上的裂痕,卻隻會越來越大,越來越深,直到有朝一日徹底崩潰。,
昨天安如鬆就問過了,趙成浩的病房在住院部的九樓,而趙景勝的病房,就在他的隔壁,這對難兄難弟同日住院,一個斷了胳膊,一個斷了腿這可真是奇恥大辱。
乘坐電梯直達九樓,安如鬆找到了趙成浩的病房。結果,他的病房裡空空如也,一個人都沒有,平素那些簇擁在身邊的小弟們,這會也看不到影子了,不知道是不是還沒有得到消息。,
再找去隔壁,病房的門同樣敞開著,內裡的小客廳中沒有人。
安如鬆在房門上敲了敲,這才走進小客廳。
小客廳通往病房內的房門也敞開著,走進客廳的安如鬆,很快便看到了背靠著床幫,半躺在床上的趙景勝。
這家夥被剃了個光頭,左側的頭頂上,打了個白色的“補丁”。除此之外,他的一條腿也被吊起來,懸在半空,腿上打了石膏。
病床的旁邊,坐著身穿病號服的趙成浩,這家夥正拿著一個蘋果在那兒啃,一邊啃還一邊嘟囔著什麼。
也不知為什麼,看到這對難兄難弟此時的樣子,安如鬆莫名的就想笑,他感覺眼前的這幅場景,似乎有些滑稽。
“如鬆來啦,”躺在床上的趙景勝,首先看到了門外的安如鬆,他那張還帶著青淤的臉上,強擠出一絲笑意,說道。
“景勝哥,”安如鬆快走兩步,進了病房門,第一件事就是跟兄弟兩打招呼,“成浩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