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翁,晉陽屋舍無需勞煩二位擔憂。我張氏能建得起塢堡,便能在晉陽買宅院。”張冀說道。
見張冀意思理解錯,王宏趕忙解釋說道:“晉陽屋舍非重要之事,以親翁家資自是買得起。僅是霽兒成婚之後,二人所居住之地,需要商榷一番。”
在張冀思慮之餘,卻見一道倩影從屏風後忽然而出,朝著王宏、王母二人行禮,壯起膽子,說道:“父親,濟安為少君,今若不在參合塢居住,恐塢人會因此而言語,此將有傷濟安名聲。”
“殊嵐?”
王宏神情不悅,既有怪罪王霽擅自入堂,又有不滿王霽不聽他們的安排。
見王霽突然來這一出,張虞不願讓未來媳婦難辦,說道:“父親,祁縣至參合塢路途漫長,嫁娶多有不便,不如成婚之初,暫在晉陽定居。待安穩之後,再讓殊嵐前往參合塢。”
“況且我尚未就任,不知將在何方任官?若在西河,殊嵐恐隨我至西河,自是難在參合塢或晉陽居住。”
瞧了眼知書達理的王霽,又見張虞說得有理,張冀放緩語氣,笑道:“濟安所言有理,今尚不知濟安在何方任職,不宜妄言日後之事。”
見張冀鬆口,王宏出了口氣,笑道:“我在晉陽有屋舍,因各種緣故,晉陽屋舍無人居住,今卻可為濟安婚居,如此也能避免親翁浪費錢資。”
“不急!”
張冀神情露出笑容,說道:“容我至晉陽核算八字,看二人何時成婚。”
頓了頓,張冀說道:“以我之意,婚期當從快,不宜從慢,以免濟安今後無暇成婚。”
“我意亦是如此!”王宏點頭說道。
經王霽、張虞二人的言語,堂內的氣氛算是緩和下來。因尚未與張虞成婚,王霽不便與之久坐,便先回到裡屋。
隨著晚膳的時間到了,在王宏的款待下,又是一場酒宴不說。興儘而宴散後,張虞父子在王宏的安排下,住到宅院的客房裡。
張虞剛洗漱完不久,在寂靜的夜色掩護下,紅娘敲響了房門,提醒張虞到偏間與王霽相會。
路上因擔心發出聲響,張虞並未與紅娘過多說話。在紅娘的引路下,張虞來到偏間。
張虞推開房門,隻見王霽正跪坐在席上。
之前堂內因有眾人,張虞不敢打量太久。今時借著昏暗的燈光,張虞打量起兩年未見的王霽。妃綺為上裳,素綺為下裙,發髻微垂,頭插銀簪,妝容淡雅,顯得格外動人。
相較兩年前的王霽,今時已是褪去些青澀,眉目間多了幾分嬌美,配合今日的裝扮,讓張虞忍不住心跳加快。
“殊嵐!”
“濟安!”
見到張虞入屋,王霽起身微迎,言語雖沒過多說話,但眼眸中的柔情,足以說明她多麼思念張虞。
張虞伸手牽住王霽的柔荑,溫聲說道:“這兩年以來,我甚是思念殊嵐。”
王霽微紅著臉,害羞道:“濟安入獄的消息,倒是讓我好生擔心。”
張虞笑了笑,說道:“入獄若是升遷官職,我倒是願多入幾趟。”
王霽白了眼張虞,說道:“休要胡言亂語!”
“嗬嗬!”
張虞與王霽共坐席上,二人身子貼得很近,縱隔著衣裙,都能感受到雙方炙熱的體溫。
見王霽臉頰愈發羞紅,張虞笑道:“下午時分,殊嵐從屏風後而出,當是令人詫異。然若無殊嵐出麵,恐二君將會爭執不休。”
王霽微微而笑,說道:“兩家即將有姻親關係,自當以和睦為上。若是因小事而爭執,恐會因此而結怨,此非你我所願。”
“殊嵐能識大體,虞深幸能得卿之垂愛!”張虞笑道。
王霽幫張虞整理了下領子,笑道:“君英氣風發,二十一而拜校尉,官至千石,妾亦幸得遇濟安。”
不得不說王霽情商出眾,張虞與之交流,真是種享受。
是夜,張虞與王霽聊了很多事,聊到情深處,自是一番動情。然因二人未成婚,加之所處環境不便,二人當是發於情而止於禮。
在大麓山待了兩三日,張虞每夜都會與王霽相見。但因上任時間將至,張虞與郝昭不得不前往西河郡上任。而張冀要找精通易經之人核算八字,也在同時間前往晉陽。
《唐書·列傳一》:高皇後王氏,諱霽,字殊嵐。……漢末,時鮮卑強勁,天下騷亂。竊言於父曰:“西亂難平,胡人日昌,而朝堂奸宦當朝,恐天下將亂矣!”父宏深以為然,歎曰:“吾女才貌如此,不可妄以許人,當為求賢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