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琳?”江弦有些意外。
周燕如扶了扶眼鏡。
“你對象嗎?小江。”
這貨搖搖腦袋,“還不是呢,周老師。”
他暫時中斷了改稿的進程,領著朱琳出去。
“你怎麼來了?”
“我上西單買斤毛線,結果半道兒下雨了,一路避雨剛好走到這塊,想起你在京城文藝...”
“編輯部人多,換個地方坐坐吧,我給你倒杯熱水。”
“行。”
江弦把她帶去了招待所,推門進到304號房。
他先進去,朱琳的腳步卻有些躊躇,握著傘,踩著濕噠噠的豬籠鞋在門口徘徊。
“進來呀。”江弦催促一聲。
朱琳也不是扭捏性格,一狠心,頭發一甩,踏進房門。
才邁進一隻腳,就聽著江弦叮囑了嘴。
“敞著門兒吧,可彆讓彆人懷疑咱倆有作風問題。”
這可給朱琳聽得不是滋味兒了。
江弦同誌,這話怎麼聽著跟伱很吃虧似得?
不過江弦這主動要求敞著門兒的舉動,也化解了她剛才的尷尬。
“你稿子改的怎麼樣了?”
“磨蹭呢,這好多人都這樣,其實一天就能改好的稿子,非要磨磨蹭蹭拖十天半個月,就在這兒蹭吃蹭住。”
“管吃又管住,你們待遇真好,住的還是這麼大個單間兒,比我們那宿舍強多了。”
朱琳端著茶缸,踱步在單間裡頭轉了一圈,最後停在三屜桌前,視線也留在桌上的稿紙上。
“這是你的小說?”
“不是,是我這段時間寫的一首小詩。”
“詩?我能看看麼?”
“看吧。”
朱琳斜倚著三屜桌,捧起桌上的稿紙,杏眸微眨。
[我如果愛你,絕不像攀援的淩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愛你,絕不學癡情的鳥兒,為綠蔭重複單調的歌曲。
......
我們分擔寒潮、風雷、霹靂。
我們共享霧靄、流嵐、虹霓。
仿佛永遠分離,卻又終身相依。
這才是偉大的愛情,堅貞就在這裡:
愛——
不僅愛你偉岸的身軀,
也愛你堅持的位置,足下的土地。]
朱琳看的麵紅耳赤,又感覺耳目一新。
她從未讀過這樣大膽的詩。
從未見過有人這樣大膽的去說“愛”這個詞彙。
“擦擦你頭發上的水。”江弦不動聲色遞去條毛巾。
與此同時,他腦海中彈出條提示。
“靈感【離經叛道】進度+1,目前進度(1/3)”
“江弦,你怎麼會想到寫這樣一首詩?”朱琳杏眸帶光,熱切的問。
江弦沉吟片刻,“我是覺得,愛情這個詞彙,被我們醜陋化、妖魔化了,我想用橡樹、木棉的形象,象征愛情雙方的獨立人格和真摯愛情。”
“愛情應該是平等的、分享的、共存的。”
“愛情應該是建立在共同的事業和命運之上的。”
朱琳聽著出了神。
內心的某處柔軟仿佛也被擊中。
是呀。
平等、分享、共存。
她一直渴望的,不正是這樣的愛情?!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