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我們是要出門嗎。”
沈安安淡淡點頭,起身離開了海棠園,墨香連忙跟上。
風雪雖停,積雪卻不曾全化,正是最冷的時候,沈安安懷裡抱著手爐,清淡的小臉沒有什麼表情。
知曉自家姑娘心情不好,一路上墨香都沒有說話,隻是默默跟在沈安安身後往外走。
卻在出府的路上遇上了回府的沈長赫。
“安安,這麼冷的天兒,你這是去哪?”沈長赫快步上前問道。
沈安安微微笑笑,“既是皇上賜婚,我合該見見四皇子,把有些話說明白。”
這個時候,沈長赫並不想她出去。
“下聘的時候他應是會來,有什麼話那個時候再說就是。”
況且,皇上的聖旨即便是蕭淵也不能違逆,他覺得就算安安去了也不會起到什麼作用。
沈安安微搖了搖頭,沒有就這個話題再說下去,而是問道,“大哥…不是不用早朝了嗎,這大清早的是乾什麼去了?”
“去接爹了。”沈長赫皺著眉,“爹被調到了兵部當職,卻遲遲沒有回府,娘放心不下,讓我去宮門口瞧瞧看怎麼回事。”
“那爹呢?”沈安安養往他身後瞧,並沒有沈文的身影。
“還在宮裡,說是徐州水患嚴重,皇上留了所有文武百官商量對策。”
“徐州水患?”沈安安蹙了蹙眉。
怎會提前了那麼久,記憶中,徐州的水患應是要年關才會在朝堂徹底爆發。
戶部撥不出銀子,文武百官更沒有人願意前往施救,徐州一度餓殍遍野,皇帝為此夜不能寐,可是發了不小的火。
如今是誰先一步將折子遞進奉天殿,推動了此事?
“安安,你怎麼了?”沈長赫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神情擔憂。
“沒什麼,隻是從不曾聽你和爹提起過,一時有些驚訝,沒回過神來。”
沈安安麵上不動聲色,“夏季雨水多還好些,冬日雨雪大,再加之徐州偏寒,到處都是冰,百姓們怕是很難覓食,尤其是老弱病儒,這個冬天怕是有些難熬。”
沈長赫點了點頭,“確實如此。”
所以朝中官員人人都不樂意接這吃力不討好的活。
因為這個時候,就算去了,也隻能進行短暫賑災,治標不治本,畢竟老天爺什麼不下雨,誰也不知道,幾乎沒什麼油水功績可撈。
沈安安垂著眸子不知在想什麼,沈長赫見她心不在焉的模樣也不再和她說起這些。
隻囑咐她,“彆在外麵久待,早些回來,和四皇子…莫起衝突,好生說,若你不願,父兄……”
“大哥。”沈安安抬頭打斷了沈長赫沒說完的話,笑了笑。
“放心,我心中有數。”
除了與權有衝突的事情,其餘她不會和蕭淵過不去。
畢竟以後進了四皇子同一個屋簷下,保持良好的關係她才能放開手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沈長赫擰眉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心中有絲不安,總覺得今日的安安很奇怪。
也不對,是從昨晚開始,就已經不一樣了。
“姑娘,咱們是要去四皇子府嗎?”
墨香攙扶著沈安安上馬車,又囑咐了忠叔慢一些駕車,才鑽入車廂低聲問道。
沈安安輕輕“嗯”了一聲,垂下頭就不說話了。
她不動,也沒有小憩,隻是盯著車板,杏眸清淩,不知在思量著什麼。
墨香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終又給咽了回去,默默坐在一側不敢打擾。
兩刻鐘後,馬車在四皇子府門口停下,沈安安還未下車,就聽見了四皇子府管家的聲音。
此人在皇子府多年,說話做事都十分圓滑。
“可是沈姑娘來了?”
墨香掀開車簾,攙扶著沈安安下了馬車。
管家立即笑嗬嗬的說道,“地上結了冰,老奴剛吩咐人鏟除乾淨,沈姑娘慢著些,彆濺濕了衣裙。”
他說話行事向來周全,沈安安淡淡笑了笑,抬頭看了眼府門,問,“我來找四皇子,他可在府上?”
“不巧。”管家搖了搖頭,“我家主子昨天晚上就離府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沈安安蹙了蹙眉,想不出這個時候蕭淵會去哪?
是昨晚上就離開了,還是今日一早就去了端府,她眸子銳利的盯著管家。
“四皇子去哪了?”
管家被那雙眸子盯著,竟有種麵對自家主子時的錯覺,忙說道,“說是去了香覺寺,急匆匆的,但具體是做什麼,老奴就不得而知了。”
他說的十分真誠,沈安安才算是信了幾分。
隻是,他去香覺寺做什麼,莫不是尋聞音大師算這兩樁姻緣?
管家笑意不變,偷覷了沈安安一眼。
蕭淵的心思他不清楚,但知曉沈安安往後會是府上的側妃,說起話來很是客氣有禮。
沈安安半垂的眸子輕閃了閃,她攏了攏身上披風,紅唇被風吹的有些發紫,卻並沒有說要離開的話。
依禮,管家該把她請進府裡,奉上茶水等著。
可想起大婚,主子隻準備了梧桐苑一個院子,管家摸不準主子意思,究竟對這位沈姑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