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三個字在蕭淵極具威懾力的冷眸中低而緩的吐出來,就像正在鳴叫卻突然被扼住脖子的雞。
沈安安回過神,慢慢將自己的手抽離了出來,還是忍不住看了眼套在手上的花環,“結果如何?”
慶安頭皮都發麻,盯著主子想剝他皮的目光說。
“那個陳天所言確實是實情,他家中有幾畝薄田,當時林恒生將那一片都承包了下來,彆家礙於他惡名,都答應了。”
“唯獨陳家怎麼說都肯不答應,最後陳家父母在去地裡乾活的路上掉進了溝裡淹死了,都說是林恒生動的手腳,但沒有人瞧見,也就沒有證據。”
沈安安點了點頭,抬頭看了眼徹底黑下來的天色,對冷著臉的蕭淵說,“時辰不早了,我們回客棧吧。”
蕭淵不情不願的點頭,牽著沈安安走時還不忘冰冷的剜了慶安一眼。
“……”
“你真是半點眼色都不長,剛才那氣氛,是能打擾的嗎?”慶豐也剜了慶安一眼。
慶安摸摸鼻子,“事關林家,是皇子妃未來的嫂子,我想著皇子妃應該會著急,這才急匆匆稟報。”
“什麼天大的事兒能比得上主子和皇子妃的感情,事情什麼時候不能說。”
“知道了。”慶安蔫蔫的說。
慶豐將客棧整個二樓都包了下來,晚膳也是店小二端上二樓吃的,慶豐特意交代過,所以除了店小二外,沒有任何人上二樓打擾。
沈安安突然想到了一個極其重要的事,她看了蕭淵一眼,說,“明日就是良嬪口中的三日後了。”
他不處理,也沒什麼態度,今夜更是直接宿在了外麵,那明日這側妃到底是娶還是不娶?
蕭淵深邃的墨眸睇了她一眼,“給我娶側妃,你倒是日日掛念著,半絲不忘,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給你娶的。”
“……”幾句話懟的沈安安緘默無言,不想再搭理他。
“生氣了?”他手指從桌底下勾住她的,“小氣,你昨日這麼說我,我都沒有生氣。”
沈安安冷著臉揮開他的手,“我說的是正事,你那叫無事生非,也不知是誰小氣。”
她不明白,他為何就&nbp;偏偏對張業揚耿耿於懷。
方才那番話,也分明是蓄意報複。
蕭淵攥住她腕骨往自己腿上扯,沈安安拉住桌角不肯,二人僵持拉鋸著。
沈長赫和林雨柔,林燁進門看見這一幕,紛紛止住腳步。
“那個,走一天了,我有些累,先回房洗漱更衣了。”林燁說完轉身就走。
沈長赫偏開頭看向林雨柔,“你方才不是說還不曾逛過小鎮嗎,我帶你去看看。”
“好。”林雨柔立即轉開頭往外走,就怕長針眼。
沈長赫猶豫片刻,還是將門給合上了。
蕭淵發出了低低的笑聲,“嘖,你的親大哥都不管你,你還強。”
沈安安臉色不好,不說話,攥著桌角的手也不鬆開。
“夫人不想在這裡哄,那為夫抱你去榻上哄。”他作勢就要起身,沈安安絕對不懷疑他能做出來客棧宣淫的事,立即把手鬆開了。
旋即身子一個踉蹌,往前跌去,他順勢把她抱坐在腿上,“彆氣了,是我說錯了,我小氣。”
“……”沈安安震驚的看著蕭淵,又一次對他的死不要臉有了新的認知。
有沒有可能人還是這個,但芯子被彆的鬼給奪舍了?
蕭淵認慫認的很快,半點沒有心理壓力,“所以夫人可要記住了,”他抬手掐住她下顎,目光沉甸甸的,“千萬彆讓你的小氣夫君吃醋,不然後果很嚴重的。”
這狗東西的坑當真是一個接著一個,沈安安一巴掌拍掉他的手,掙紮要起來,蕭淵不讓,錮住她手腕不讓動,“你先說,記住沒?”
沈安安耷拉著臉,不悅的瞪著他。
蕭淵看她真要惱,才稍稍放開手,沈安安立即坐去了他對麵,拿筷子都帶著不滿的咬牙切齒。
蕭淵輕笑一聲,將慶豐叫了進來,“你回京一趟……”
沈安安聽著他交代慶豐的話,震驚的生氣都忘了,“你…要把花轎抬去皇宮?”
蕭淵淡笑的睨著她,“不生氣了?”
“……你不怕文武百官議論,丟人現眼嗎。”把側妃抬進宮給老子做妃嬪,他怎麼敢的?
“放心,這話帶給兵部右侍郎,他心中自有分寸,我一慣是個混不吝的,他們絕不會懷疑我的話。”
他敢說就敢做,不論是兵部侍郎還是皇帝,聽了這話都要掂量幾分,丟不丟得起這個人。
如此一鬨開,那些對他有心思的人家誰還敢在提起此事,尤其是效忠他的人,會不會對他有看法。
“蕭淵,此行不妥,若是你…日後需要聯姻來平衡局勢,今日之舉,無疑是自斬退路。”
蕭淵冷睇她一眼,“你夫君沒那麼窩囊,要靠女子奠基往上爬。”
她眼裡,他就是和蕭澤一樣的貨色不成?
沈安安被堵的無話可說,隻能選擇了沉默。
皇帝要是知道他的話,指不定要在禦書房裡如何暴跳如雷。
蕭淵絲毫不放在心上,明日四皇子府大門禁閉,沒有他點頭,誰都沒有膽子開門,皇帝敢硬塞,他明晚就敢塞去他後宮裡。
“總被人惦記著給你我添不快,倒不如一勞永逸,他也不會再盯著我後院不放。”
畢竟不是自己娶側妃,沈安安做不了蕭淵的主,可不知為何,心弦似乎輕輕顫了一下,不易發覺,卻癢癢的。
“明日也是二皇子納端二姑娘為側妃的日子。”沈安安突然說。
“有興趣?”蕭淵挑著眉梢,沈安安點點頭,她確實想去,因為有些事,端瑩瑩能起到關鍵作用。
“那明日我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