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到場了不少賓客觀禮,府中妝點雖越了規製,但好在端瑩瑩衣著尚可,沒有衝撞正妃,否則坐在上位的周氏臉色隻怕會更加難看。
眾人早就習以為常,自動忽略不去看二皇子妃的臉色,等著流程走完趕緊開宴,然後走人。
長公主在周氏下首坐著,百無聊賴的看著端瑩瑩在禮官的高喝下給上位的二皇子夫妻下跪行禮。
她原本還在思量著蕭淵也是今日娶側妃,要不然淩辰逸提前告訴她,蕭淵不可能娶,她說不定要白跑一趟。
再看蕭澤那一臉的愉悅,長公主歎了口氣,都是兄弟,這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
側妃儀式很是簡單,端瑩瑩一身淡粉色宮裝,跪在地上恭敬的給周氏敬茶。
“以後進了門,就好生服侍二皇子,和那些亂七八糟的人少來往,以免丟了二皇子的臉麵。”
周氏咬牙切齒的告誡,心裡罵著端家姐妹就沒有一個好東西,全是狐媚子,若是早知她會爬上蕭澤的床,那日在吏部尚書府時,她非毀了她不可。
一個端夢夢,讓蕭澤日夜掛心,如今又來一個不要臉的端瑩瑩,周氏覺得自己肺都快氣炸了。
端瑩瑩知曉,周氏是在暗戳戳罵她的娘家,她沒有言語,十分乖順的應下。
她平常表現出的本就是溫婉柔和的模樣,容貌說不上絕美,倒也是弱柳扶風惹人疼。
周氏看著她,就自動腦補出她在馬車裡和蕭澤苟且承歡的畫麵,指甲都扣進了肉裡。
“要端莊賢淑,守女子之節,安分守己,不可再做出妖媚惑上,勾引白日宣淫之舉。”
端瑩瑩臉頃刻間白了一瞬。
當著滿堂的賓客的麵,周氏如此說,是在撕她的臉,告訴所有人她之所以會進二皇子府的原因。
她好歹是側妃,往後在京城該如何立足。
端瑩瑩泫然欲泣的抬眼看向蕭澤,蕭澤皺皺眉,卻是移開了視線沒有說話。
今日周家的人也在,他本就不占理,不能再橫生枝節。
左右幾句話而已,聽聽也沒什麼,周氏出了氣,也就不會再和周家訴苦,給他添麻煩了。
端瑩瑩喉頭一哽,放在膝上的手緊緊攥住衣裙料子,說,“我端家也是有教養的書香門第,不是那等小門小戶,皇子妃多憂了。”
若是論門第,端老太爺在世時,乃是文人之首,可不比周家差。
周氏臉色一沉,她身邊嬤嬤立即上前掄圓了手臂重重給了端瑩瑩一巴掌。
當真滿堂賓客的麵,那巴掌又脆又響,直接把端瑩瑩臉扇偏了去,嘴角有些殷紅。
大堂十分寂靜,眾人連呼吸聲都放慢了些許,看著眼前的場景。
端瑩瑩身子微微發著抖,她緩緩抬起頭,盯著周氏,眼中是陰鷙的怨毒。
她想到了周氏會給她下馬威,卻不曾想她竟如此不顧體麵。
周氏高高在上的迎著她視線,“這一巴掌,是教給你規矩,今日進了門,你就不再是端家姑娘,要謹言慎行,好好侍奉本皇妃和二皇子,不可再以我自稱。”
側妃又如何,在她麵前,也是要行妾禮的賤流。
端瑩瑩指甲深深鉗入了掌心中,看了眼眼神閃爍,不說話的蕭澤,咬著牙俯首,“是,妾謹遵皇子妃教誨。”
周氏心口的惡氣這才算出了些。
她就是要端瑩瑩看清楚,在這二皇子府中,誰才是當家做主的女主子,蕭澤的寵愛怎麼可能比得上她周家給他的助力。
“都愣著乾什麼,還不扶側妃回院子裡。”蕭澤揮手吩咐。
端瑩瑩半邊臉快速紅腫了起來,微垂著頭哭的楚楚可憐,可他心裡卻沒有半點憐惜,隻有煩悶。
今晚還是去柳侍妾那吧,對著這樣一張臉,他委實下不去手,有些倒胃口。
他對端瑩瑩,就像對那些一夜風流的青樓女子沒什麼區彆,唯一不同的就是她是端夢夢的妹妹,對他有用。
沈安安冷眼看著端瑩瑩被下人扶走,&nbp;眼裡沒有一絲一毫的同情,自食惡果,連憐憫都不值得。
來參加的賓客今日看了一場好戲,這會兒不說,等離開了二皇子府,怕就會滿京城人儘皆知了。
新人都走了,他們也都散了,去了宴會廳坐下等吃完飯就走人。
蕭澤就算對端瑩瑩沒有情,可周氏今日之舉也委實有些過了,是扇他的臉麵,他站起身,陰著臉狠狠瞪了眼周氏,一甩袖子離開。
長公主似乎見怪不怪,便要出門的沈安安走去,“是不是被震驚到了?”
沈安安眨眨眼,笑笑沒有說話。
長公主歎了一口氣,…“不是所有男人都像淵兒那麼好的。”她逮著機會,就會對蕭淵一通誇讚。
“今年納妾禮五六回,沒有一次是順順當當,我一點都不奇怪,不過像今日如此…壯觀的,我也是頭一回見,二皇子妃對這位端側妃仿佛極為不喜,以後怕是有她苦日子過了。”
“個人因果,好壞都是端側妃的選擇。”沈安安淡聲說。
她對周氏恨之入骨,周氏亦是對端家深惡痛絕,她選擇蕭澤之前,就該想到了日子不會好過。
“你說得對。”長公主隻是感慨一番,對端瑩瑩算不上同情。
周氏還坐在滿是紅綢的正堂裡,眼圈逐漸發紅,氣的渾身發抖,又滿是悲涼。
“皇子妃,外麵還有賓客在。”丫鬟低聲提醒。
周氏吸了吸鼻子,狠狠擦掉眼淚,站了起來,“走吧。”
她是正妃,不論有多少女人進來,也唯有她有資格站在蕭澤身側,。
隻要她周家不倒,就沒有人可以取代他的位置。
長公主被彆家夫人叫了去說話,沈安安被蕭淵纏著不讓走。
有不少人朝蕭淵走來,想說幾句話,都被他一記冷眼瞟過去,給嚇走了。
“該開宴了,難不成你要我和你去男賓席?”
“讓蕭澤單獨給我們開一桌,”蕭淵不要臉的說。
沈安安嘴角抽搐,“你不怕他給你下毒?”
“他不敢。”蕭淵說的十分自信。
沈安安唇角扯了扯,他怕不敢做夢都能掐死你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