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李懷言哄騙姑娘的功夫確定一流,也不知都給那鄭姑娘下了什麼**湯,一整個宴席眼神幾乎都黏在李懷言身上,含羞帶怯,讓沈安安一個姑娘都心頭癢癢。
旁家姑娘一看這架勢,位高些的鬆口氣,位低些的很失望。
一直到宴席結束,都是李懷言親自將鄭姑娘送上馬車。
沈安安看著他那對狗都能帶三分風流笑意的臉,嘴角狠狠抽了抽。
*
鄭家。
“姑娘。”小廝在垂花拱門處攔住了鄭月的去路,“老爺吩咐,姑娘回來後去書房一趟,有貴客在。”
鄭月彎彎的眉眼的微滯,跟著小廝往書房而去。
臨進門前,她瞟了眼自己得丫鬟,壓低聲音警告,“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應該不用我教你吧。”
“是。”丫鬟低眉順眼的應下。
推開門進去,鄭大人立即笑著喚她,“來,月兒,快見過申尚書和陳公子。”
鄭月兒小步上前,順著她爹的意思屈膝行禮。
申允白目光在鄭月兒身上掃過,淡聲開口,“聽說鄭姑娘去李國公參加宴會了?”
“正是。”
“國公府無女眷,李國公此次設宴應是為了擇妻,不知選中了哪家姑娘?”
鄭月頓了頓,緩聲道,“小女隻是去充個數,並不知曉李國公和哪家姑娘親近。”
鄭大人在一旁樂嗬嗬的笑著,“行了,彆愣著了,去給申尚書和陳公子倒杯茶。”
鄭月蹙了蹙眉,不著痕跡的瞥了眼自己的父親。
滿院子丫鬟,讓她來倒茶?腹誹歸腹誹,她還是緩步上前給三人都斟了杯茶。
輪到陳天時,她偷眼打量了幾息,這個陳公子,她從不曾見過,卻能被父親如此禮遇,也不知是哪家官宦子弟。
她的小動作,卻落入了鄭大人和申允白眼中,鄭大人臉上笑意更深,衝陳天諂媚的笑了笑。
陳天麵色又淡了幾分,垂眸喝茶,仿若不知。
“時辰不早了,我們就不叨擾鄭大人了,今日所談,還望鄭大人好生思量。”申允白站起身。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聖上旨意,臣無有不從。”
鄭大人畢恭畢敬的將二人送離了院子,才止住腳步。
鄭月兒一臉疑惑,順著鄭大人目光看著離開的二人背影,“爹,雖然兵部尚書職位在你之上,可也不用你如此卑微討好吧?畢竟隻是一個沒有家世背景根基之人。”
“你懂什麼。”鄭大人回頭睨了眼自己女兒,“爹討好的可不是那申允白,而是…”
說了一半,他及時住了口。
“而是什麼??”
“女兒家,瞎打聽什麼,以後那些宴席什麼的,你就不要再參加了,好生待在家裡備嫁吧。”
鄭月兒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瞪大了眼睛,“備嫁?備什麼嫁?我何時許人家了?”
“爹已經物色好了。”鄭大人的聲音不容置疑。
“爹,你該不是要將我嫁予那申允白吧?”鄭月兒如遭雷擊,她就說,怎麼讓她來書房見人,又是端茶倒水的,原是打得這個主意。
“我不嫁,那人瞧著儒雅端方的很,可看人時總帶著股陰冷,絕對不是良人,您好歹也位列三品,竟賣女兒討好天子近臣?”
鄭大人恨不能捂住她的嘴,“你住口,婚姻大事,還輪不到你置喙,還不回去。”
*
從李國公府回去,蕭淵就去了書房忙碌,沈安安今日不怎麼想動彈,就坐在院中欣賞從李懷言那搬回來的花。
雖算不上名品,但也都價值不菲,搬回來時可是讓李懷言心疼的不行。
墨香,墨染二人正忙著給盆栽澆水施肥。
蕭淵回來得時候,已是傍晚時分,沈安安依舊坐在院中的躺椅中。
熟悉的一幕讓蕭淵心口一窒,恐懼像是潮水一般翻湧,幾乎將他整個人淹沒,撕心裂肺的疼。
他腳步踉蹌發軟,奔向了躺椅。
“回來了?”沈安安偏頭衝他一笑,才發覺出他臉色不對,抬手撫上他麵容,“你怎麼了?”
蕭淵閉了閉眼,輕輕搖了搖頭,連說話都沒有力氣,冷汗在方才那瞬間就透濕了脊背。
“怎麼,坐在這裡?”
“欣賞花啊。”沈安安手一指院中的牡丹,海棠,笑說,“讓李懷言痛心疾首搶回來的東西,自然要好好欣賞一番。”
蕭淵鬆開滿是汗水得手掌,長長呼了一口氣,點頭“嗯”了一聲。
“晚上天涼,不適宜久坐,回去吧。”他自然而然的彎腰,攔腰將沈安安從躺椅中抱起來。
“丫鬟小廝都看著呢,你乾什麼。”
蕭淵不語,垂眸看了眼躺椅,冷聲吩咐,“將這把椅子扔出去。”
沈安安有些懵,慶安已經走過去單手拎起躺椅往外走去。
“好好的躺椅,扔了乾什麼?”
“舊了,我再給你換把新的。”他溫聲說,好似在哄一個孩子。
用過晚膳,蕭淵沐浴更衣出來,就見沈安安坐在軟榻上,手中拿了一本冊子正在觀看,瞧見他出來,立即將冊子收了起來。
“在看什麼?”
“閒書。”沈安安翻身下榻,從他手中接過帕子,幫他擦發,蕭淵怕她踮著腳累,坐去了銅鏡前。
“今日那位鄭姑娘是怎麼回事?”
蕭淵單手摟著她的腰,透過銅鏡一瞬不瞬的看著她,“劉大人的事兒,你還記得吧?”
沈安安點了點頭,“這事兒發生的很突然,前年請封的誥命,今年才拿出來說,委實奇怪,且風論和陳天倒是有幾分相似,我起先還懷疑是不是皇帝的手筆。”
“是他。”蕭淵淡淡說。
沈安安一頓,電光火石間明白了什麼,“皇帝是拿劉大人趟路?那位鄭姑娘也是因替劉大人說話而出名,莫非二者之間也有牽扯?”
蕭淵撫摸著她的小手,微微頷首,“鄭家雖不算中流砥柱,但鄭大人有幾分實權,在朝堂還算說得上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