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吼什麼?”齊雲舒白了哥哥一眼一眼,“妹妹還病著呢!”
她知道哥哥心中有氣,她自己心中又何嘗不氣?
但妹妹受了這麼多苦,她就算心中再氣,也不能表現出來。
齊雲霽被懟得臉上發臊,對著空氣猛揮一拳:“彆讓老子見到那個渣滓,老子見一次,打一次。”
聞言,齊雲歡羞愧地攥著衣角,不看直視哥哥和姐姐,隻能無助地哭泣,哭得身形搖晃。
她何嘗不想那個名字說出口。
但萍姐兒在這裡。
在萍姐兒眼中,汪明是個好父親,她過得再苦,也不該當著孩子的麵揭露這個血淋淋的真相。
林大夫麵露不悅:“你們這哪是誠心來醫病的!我問‘傷了多久’沒一個回答!”
可一想到這女子的傷勢,林大夫又生出一絲同情,刻意放柔了語氣:“你的傷不止在表麵,還在內裡,若不好好調理,怕是以後子嗣艱難。夫人想要醫治,該實話實說才是。”
齊雲歡用低不可聞的聲音說:“是兩個多月前傷的。”
“用何利器?”
“利器?”齊雲歡疑惑,隨即猜到了大夫的意思,輕聲解釋,“他是用腿踢得我流血。”
“淦!”齊雲霽捏得關節作響。
雲歡是他親自帶大的,從五六歲的女童到十七歲嫁人,他把所有的偏愛都給了二妹妹。
妹妹未出閣時,他聽到有人嚼舌根說妹妹的壞話,就上門警告,生怕這些話害妹妹不開心。
妹妹定親時,他對汪家查了又查,生怕遺漏了什麼。
怎麼妹妹還是過得這般苦?
汪夫人嚇得渾身發抖,癱坐在地,生怕這拳頭落在自己身上。
齊雲霽不是自家兒子那繡花枕頭,打半天打不死一個人。
他是練家子!
這一拳下來,她必定會死!
從汪家門口跟出來的人不在少數,此時都在保濟堂外圍觀。聽到林大夫和齊家姐妹的話,三兩下就猜出了真相。
“這下手也太狠了吧?”
“聽見沒,汪家人打女人,還害得人流產。”
“汪家是攀上哪家高枝了,居然敢這麼對待齊國公的女兒?”
“……”
外界的討論並沒有影響林大夫的問診,他指著額角的淤青:“這是什麼時候的傷?”
“上個月十五晚上。”
“背部的傷呢?”
“昨兒夜裡。”
“是怎麼傷的?”
“他把我抵到牆上,對我……”想起昨晚的經曆,齊雲歡本能地顫抖著,語氣都不穩了。
她也想好好回答,可一想到那段可怕的記憶,她就不受控製。
顫抖,似乎已經成了一種軀殼的本能反應。
林大夫無奈地歎息一聲,沒想到這病情依然惡化到這個地步,心道:“看來我還要再開一些安神的藥物。”
趁著眾人的注意都在姨母那兒,阮眠霜小聲詢問夢雪:“這件事沒有留下什麼把柄吧?”
“沒有。”
阮眠霜“嗯”了一聲,乖巧地站到母親身邊,等待好戲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