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慕臨看著他,深邃的眼眸中流露出一絲無可奈何,隨後聲音低沉說道:“林顧秋死了。”
江明易聞言,仿佛被一道突如其來的閃電猛然擊中,整個人僵立當場,如同被雷劈中,動彈不得。
他的雙眼驟然圓睜,目光緊緊鎖定在羽慕臨的臉上,試圖從那平靜無波的麵容中尋出一絲玩笑的痕跡,一絲這殘酷現實並非真實的證明。
然而,羽慕臨的麵容依舊平靜如水,除了那抹難以掩飾的無奈,再無多餘的情緒波瀾。
四周的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沉重得讓人窒息。
天空似乎也感應到了這份悲痛,烏雲密布,雷聲隱隱,如同哀悼的魂靈在空中翩翩起舞。
羽慕臨無奈地搖了搖頭,他知道,這個消息對他們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
雖然早已斷絕了師承關係,但那都是出於無奈,是命運弄人,他們心中從未真正忘卻林顧秋曾是他們的門下弟子,那份師徒情誼如同烙印般深刻。
他緩緩轉身,指向一旁沉默不語的沈樂,略帶悲意開口:“這便是顧秋那孩子的弟子,是他帶來的消息。”
沈樂低垂著頭,雙手緊握,仿佛正努力壓抑著內心的悲痛。
江明易這才回神,看向一旁的沈樂,原來他們下山去尋的人便是這個少年人,不曾想他的出現竟然帶著這個噩耗前來。
聽羽慕臨這般說,沈樂回過神來,目光最終定格在方才趕到的老者身上。那老者身披一襲青衫,衣袂隨風輕輕搖曳,看著年紀並不如在場的幾人。
羽慕臨的聲音在沈樂耳邊響起:“沈樂,這是你三師祖江明易。”
沈樂聞言,心懷敬意,微微平複自己內心的波瀾。
於是,沈樂朝著江明易躬身行禮,恭敬而虔誠:“林顧秋門下弟子沈樂,拜見三師祖。”
江明易還在恍惚之中,他的目光穿過沈樂,似乎在尋找著什麼。聞言,他才緩緩回神,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不必多禮,孩子,你便是沈樂?方才羽掌門說的話可否屬實?”
江明易的話語如同一縷輕風,拂過沈樂的心頭,卻也在他心中激起了層層漣漪。
此刻,周圍的一切仿佛都靜止了,隱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哀愁與沉重。
沈樂聞言,恭敬回話道:“回稟師祖,我是沈樂,師父確已故去,就是他臨終之時讓我來藥宗尋大師祖。”
江明易得到沈樂的親口確認後,麵色變得哀傷不已,痛心疾首地自言道:“怎麼會這樣!”
難怪他方才來到場間便瞧見大師兄失魂落魄一臉哀傷的樣子,原來竟然此事是真的,此事怎叫人不心痛。
明鬆煙看著兩人開口安慰說:“二位,既然事已至此,還請節哀,保重身體才是。”
歐樸叟的身子顫顫巍巍,仿佛被一陣無形的力量抽離了所有的力氣,整個人如同秋風中的落葉,搖搖欲墜。
他的麵容瞬間蒼老了許多,皺紋如溝壑般縱橫交錯,眼中滿是渾濁的老淚,順著臉頰緩緩滑落,讓人看了,心中不禁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楚與不忍。
四周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隻有偶爾傳來的鳥鳴聲,才打破了這份沉寂,仿佛也在為這位老人的失落與哀傷而低語。
一旁的朝非虹安靜的聽著幾人言語,此知道事情究竟為何,總算明白之前為何沈樂說他有必須上藥宗的理由。
原來他是為了見到他師祖歐樸叟,將他師父已經逝去的消息告知,如此說來,便是難怪。
歐樸叟顫顫巍巍,眼眸渾濁卻又帶著幾分急切看向沈樂,聲音裡滿是歲月的喑啞與難以掩飾的哀傷,緩緩問道:“你師父故去之時,可有何交代?”
沈樂聽聞此言,往昔的記憶如潮水般洶湧襲來。
他的眼前仿佛又浮現出師父林顧秋臨終前那痛苦又不甘的麵容。
那是一個稀鬆平常的早晨,師父在雲溪鎮的藥鋪中被突如其來的變故被歹人害了性命。臨終之時師父緊緊撰著他的手,氣息微弱卻又無比鄭重地囑托了他那三件事。
一是讓他有朝一日若有了足夠的能力,一定要照拂師姐林書雅一二。這份囑托,他自是銘刻於心。
二是吩咐他前往藥宗,尋到藏在祖師祠堂裡的遺物。聽聞那是絕世秘典,其中蘊含著無儘的武學奧秘與修行真諦,師父期望他能好生參悟,有所收獲,也算完成了他的夙願。
三則是來見自己麵前這位老祖歐樸叟,替他帶一句話。
回憶起之前的種種過往,沈樂的麵色瞬間被悲痛所籠罩,他深知師父一生磊落,卻也曆經諸多坎坷。
如今師父已逝,那些過往的點點滴滴,此刻都如重錘般敲擊著他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