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位警員跑過來說道“譚哥,有個王朝南同村的剛主動來局裡說明情況,說王朝南昨晚問他說想不想要兒子,想要兒子的話就先準備好錢,大後天帶他去同安鎮去買兒子。”
“那人有說接線人是誰麼?”
“他不知道,他隻接觸了王朝南。他是得知王朝南因殺人被抓了,嚇得趕緊跑來說明情況想撇清關係。”
“通知那邊派出所同誌了麼?”
“通知了,但譚哥你可能不知道,同安鎮裡麵有個工業園區,那裡常住人口很多,沒確切目標的話,我們的警力就算全撒下去可能也不夠,而且人販子就算在那兒,看到我們這個架勢,怕是也不敢交易了。”
譚雲龍咬咬牙“還是得撬開王朝南的嘴,這個畜生。”
“譚叔,那你繼續審訊吧,我就先回學校了。”
“嗯?”譚雲龍看著少年,猶豫了一下,還是道,“好,我先送你去警局門口打出租車。”
“好。”
“譚哥,我開車送孩子吧,是哪個寄宿式小學?”
“你有自己的車麼?”
“我……我可以騎自行車的,嗬嗬。”
“不用了,先去給那個人做一份筆錄吧。”
“好的,譚哥。”
譚雲龍和李追遠走到警局門口。
“小遠,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是。”
王朝南昨天說,大後天帶同村人去買兒子,也就是說後天就是交易時間。
同安鎮人口再多,但想找一個需要在空地上搭建大棚子的雜技團,還是很簡單的,如果真的有的話。
算算時間,貝貝被拐賣過來應該有小半年了,這段時間足夠一個雜技團出去後再回到金陵地界表演。
“小遠,你接下來沒話了?”
“譚叔,我不瞞你,我需要自己先去調查確認一下,確認好後,我會報警的。”
譚雲龍抿了抿嘴唇“叔叔可以陪你一起去調查。”
李追遠微笑搖頭。
“那至少得讓彬彬陪你去。”
“這是當然。”
譚雲龍攔了一輛出租車說了學校名字後,提前給了車費。
等車駛離後,譚雲龍看著車背影,歎了口氣。
坐在車裡的李追遠看著車窗外的街景,他沒直接告訴譚雲龍雜技團的事,是因為他不希望警察去打草驚蛇。
誠然,他是相信警察叔叔的能力的,可餘婆婆,卻不是一個人。
現在自己的優勢在於,自己主動選了題,而且自己還提前“探知”到了對方的存在。
也就是說,自己擁有率先出手的機會。
這是一個大優勢,也是自選題的意義。
要是把餘婆婆給驚擾跑了,讓其離開了雜技團,等於自己丟失了對方的視野。
而江水既然把她推向了自己,那她無論如何都會來到自己跟前,二人注定成為彼此的劫。
因此,自己要是丟失對方存在位置,就意味著,自己將在接下來一段時間裡,隨時應對對方忽然間的出現。
回到學校,走入宿舍,李追遠先推開了陸壹寢室的門。
陸壹在店裡頭,寢室內有譚文彬和林書友。
“小遠哥,你去哪兒了?”
“跟你爸出去了一趟。”
“哦,怪不得不帶我。”
“彬彬哥,你現在身體恢複好了麼?”
“中午時還冷得不行,現在沒問題了,紅腸還真挺補氣血的。”
“那就好,你跟我出來商議一下,後天有喪儘天良的事要發生,我們得不惜一切代價去阻止。”
譚文彬先是一愣,畢竟小遠哥啥時候說話喜歡加這麼多形容詞?
但隨即,彬彬就明白過來,馬上換上一副悲天憫人的口吻說道
“那是我們該做的,為正道,不惜一切。”
“嗯。”李追遠轉身離開宿舍。
林書友則伸手拉住譚文彬的手,焦急道“什麼事要發生?”
“阿友,這和你無關,是我們撈屍人的責任。”
“那就不是官將首的責任麼?”
“你身上還有傷。”
“我傷好差不多了,要不是大哥你想靠我繼續從教官那裡要請假條,我早回去參加軍訓了。”
“阿友……”
“大哥,等小遠哥對你說了後,你再偷偷告訴我。”
譚文彬裝作很為難的樣子,點點頭“行,好吧。”
李追遠在走廊裡等著譚文彬出來,二人沒回自己寢室,而是下了樓。
“小遠哥,阿友那邊搞定了。”
“嗯,我可能找到餘婆婆了,後天,同安鎮,雜技團。”
“那潤生和陰萌他們,可能沒辦法趕上了,呼,還好小遠哥你當初留了阿友一命,這才給予了他能再次捍衛正道、無限光榮的機會。”
隨即,譚文彬聲音小了些
“要不然,你身邊就剩我一個了,而我,又沒什麼用。”
李追遠忽然停下腳步皺起眉,表情有些痛苦。
譚文彬嚇了一跳,忙問道“小遠哥,你怎麼了?”
“彬彬,你以後不要在我麵前再說這樣的話了。”
“是,我明白,我以後不會再在哥你麵前表現消極了,我錯了,我錯了。”
李追遠搖了搖頭“不是。”
“啊?”
“是發自內心地去安慰你,會讓我感到很不舒服。”
譚文彬聞言,整個人怔住了。
“我不想像剛剛對待林書友一樣,去騙你開心讓你去為我送死。”
“小遠哥……我懂了,我真的懂了。”
李追遠繼續邁開步子。
後頭,譚文彬整張臉都笑開了花,然後身子後傾,雙手叉腰,一搖一擺地走出八字步跟了上去。
李追遠原本是帶著一點希望想來看看潤生和陰萌的。
結果一來就看見潤生躺在地上出氣比進氣多,全身遍布紅色的溝壑,這是皮肉全部裂開了。
秦叔則在那裡捏著拳頭。
身上還留有十六根棺材釘的潤生,本就行動不便發力痛苦,在這種狀態下,還被秦叔出手揍了一頓。
看來,秦叔的傳授強度,還遠沒到頂點。
他也知道傳授機會就這一次,所以他格外抓緊時間,會不惜任何手段。
秦叔“潤生,晚飯多吃一盆,今晚睡覺前,我得把你的皮肉再打裂開一次。”
潤生“好……”
秦叔看向走進來的少年“小遠,我在給潤生鬆鬆皮肉。”
“我看見了,秦叔,辛苦了。”
估計特訓的這些天,潤生都會處於一種類似瀕死的狀態,所以就算現在叫停特訓,隻給潤生一天的恢複時間,他後天也得被抬著擔架去雜技團。
“小遠……你來了……”劉姨站在門口,一隻手撐著門框另一隻手捂著自己額頭,“晚上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劉姨不僅嗓子啞了,還一副重病發燒的樣子。
都不用回老樓裡去看陰萌的狀態了,她現在就算還活著,可能還不如死了。
“劉姨不用做飯了,去飯店打包菜回來吧。”
“老太太……不愛吃……外麵的飯菜……”
“沒事,我去打包,老太太不會怪我的。”
“好……你說得對……”
“劉姨,你去休息休息吧。”
李追遠看了一眼譚文彬,然後和他一起走了出去。
來到老四川,因到了飯點,生意很火爆。
譚文彬進去跟後廚裡的老板打了聲招呼,示意插個隊先做他們的,要打包帶走。
老板點頭答應的同時,說一樓熱,讓他們去樓上找個空包間吹電風扇,等菜做好打包好了再去喊他們下來取走。
大夏天的,這兒又是主打烤魚都是炭火,確實熱。
李追遠就和譚文彬上了二樓,尋了個還空的包間進去,打開吊扇,坐在裡頭吹著風。
“小遠哥,你要喝點什麼不,豆奶?”
“好。”
“你等著,我給你去拿。”
譚文彬拿完飲料後走了進來,開瓶蓋時,隔壁包間裡忽然傳來一個老男人憤怒的聲音
“石雨晴,你瘋了是不是。”
“石雨晴”這三個字,是低吼出來的,但很快,老男人把後麵的話給刻意壓低了聲音。
可包間本就隔音不好,而且李追遠的聽力又極為靈敏,還是清晰落入其耳中。
“我看潤生得多補補,要不要跟老板說再加……”
李追遠抬起手。
譚文彬馬上閉嘴。
李追遠記得“石雨晴”這個名字,那天自己走江時,正好下起了強烈的雷陣雨,雷電把家屬院這一片的電器都劈壞了。
雨後,隔壁老教授的老妻指天大罵,說老天不長眼,劈壞了自家彩電卻沒把石雨晴給劈死。
從對門鄰居的碎碎念中得知,石雨晴是老教授年輕時的一個學生,現在離了婚。
看來,老教授妻子的直覺還真對,自家男人確實和這曾經的女學生有著特殊的關係,要不然倆人也不會在明知有閒話的前提下還在飯店小包間裡這般獨處。
接下來的對話,倆人都是壓低了聲音,李追遠也得往牆邊側了側,才能聽得清楚。
“我沒瘋,我都為你離了婚了,可你為什麼還沒離?”
“我也是沒辦法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那個母老虎的厲害。”
“你騙人,她就是一個村婦,再厲害又能怎樣?我知道,你是不想讓你那些子女不認你對吧?”
“不是,哪有。”
“你可彆忘了,我也給你生了一個兒子,雖然離婚後判給我前夫了。
但隻要你和我結婚,我就和他打撫養權官司,把我們兒子再要回來。”
“雨晴……”
“告訴我,你什麼時候離婚,我沒有耐心再等待下去了,你再繼續拖延的話那我就要把你在我上學時就把我睡了的事公之於眾,讓外人看看你這位德高望重的老教授,前副校長,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雨晴,你彆衝動,再說,這種事你情我願的,誰又能說得清楚呢?”
“嗬,你是想賴?”
“沒有,怎麼會。”
“你賴掉我容易,可是彆人呢?這件事,前陣子學校裡可是又傳得沸沸揚揚的,警察都來了一撥又一撥。”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你不懂,沒事,我可以提醒你啊。”
“雨晴,我警告你不要胡說。”
“我胡說,你怕什麼?”
“我……我沒怕。”
“怕你的寶貝邱敏敏,從地府裡爬上來找你索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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