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剛平,雖然過了些日子,但也不該如此迅疾,因為自己第一波本就是提前解決的,理論上這中間間隔會更長。
譚文彬“也是,確實距離我們學校比較遠。”
“彬彬哥,我指的不是距離,而是關係。”
“關係?”
“輔導員的未來丈人丈母娘,和我們之間的關係太遠了,如果這條線想要成立,未來發展模式應該是
輔導員的對象因照顧和想要解決自己父母問題,也生了怪病。
輔導員為了照顧自己對象和解決對象的問題,也被染上怪病。
雖然你現在是班長,但輔導員和你的關係並不算特彆熟絡,需要時間來培養感情。
在這一基礎上,你哪天去他辦公室給他交資料或者你們倆一起吃夜宵時,他就當著你的麵發病,要麼忽然暈厥要麼犯起癲癇,總之要很明顯的那種。
這樣,才能從你這裡,過渡到我身上。”
譚文彬點頭道“要是按這樣來算,就算我善於和人拉近關係,也起碼得花倆月的時間吧,才能有那種交情深度。
而且,雖說我挺喜歡和吳胖子這種人打交道的,但想和這種人交心很難,除非中途我去他家,他那漂亮的對象給我們做了一頓飯。”
李追遠“她對象還得養幾隻流浪貓,最好還喜歡去孤兒院做義工,溫柔善良,和輔導員形象形成反差。”
譚文彬“這樣才能觸動小遠哥你?”
“是你。”
“哦對,是我。”
自己差點忘了,我遠子哥莫得感情。
譚文彬“然後我會同情心泛濫,來求小遠哥你。”
“嗯。”
譚文彬眨了眨眼,自己說自己同情心泛濫,這感覺還真挺奇怪的。
不過他也品砸出味兒來了,自己還真得熱愛生活、樂於社交、揮灑感情。
就比如今天,要不是因為想看自己當班長,遠子哥都不會去教室開班會,也正因為自己的關係,遠子哥才會同意和吳胖子去辦公室聊一下人際關係。
柳奶奶說得對,自己確實不能一味地模仿遠子哥。
自己,
得來當遠子哥的雷達。
一念至此,譚文彬整個人都輕快得搖晃起來。
那倆奮鬥逼你們繼續奮鬥去吧,老子隻要回歸本性,團隊作用就無可替代,哈,這就是命。
李追遠“所以,還太早了。”
“對,確實,還太早了。”
順蔓摸瓜,好歹有個蔓,要是這條線能成立,就不是順蔓摸瓜了,是人家種子剛發芽,自己等人就提前拿著四五把黃河鏟去挖了。
林書友好奇地問道“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譚文彬“大人說話,小孩子彆插嘴。”
林書友“要是發現了邪祟,請記得喊我,我義不容辭!”
除魔衛道是真的,想學秘法也是真的,林書友身上現在不僅有正道責任,還肩負著老家兩市一十三縣所有官將首廟的未來發展。
他的擔子,很重。
他現在巴不得像上次那樣餘婆婆的死倒,趕緊再多來幾次,他好被繼續插針,當然,能得到其它更多體驗就更好了。
譚文彬“彆急,暫時用不到你了,我家潤生明天就出關了。”
林書友“雖說都以除魔衛道為己任,不興分個高低,但他,打不過我。”
以前交過手,潤生他們一起上,都沒能攔得住自己。
譚文彬“沒事,你等著看吧,潤生出關第一件事估計就是想找你練練。”
林書友“正道中人,要是自相殘殺,豈不是親者痛仇者快?”
“我去拿瓶墨水。”李追遠走入商店。
陸壹坐在櫃台上收錢,他現在是真喜歡這項工作,隻要一下課就過來,雖然是拿工資的,卻有種當老板的感覺。
李追遠從貨架上拿了一瓶墨水,走到櫃台前過賬時,陸壹正在接電話。
“神童哥在這裡,我讓他接電話。”陸壹將話筒遞給李追遠,“大當家打來的。”
這稱呼,陸壹是從譚文彬那兒學來的。
李追遠接了電話“喂,亮亮哥。”
“小遠,晶晶已經身體大好出院了,師母想請你吃飯表示感謝,老師讓我來打電話問你願不願意去,不願意去也沒關係。”
“你們回金陵了麼?”
“沒,我們這會兒在都江堰。”
“那我就不去了。”
“行吧,我待會兒給師母回個電話,就這樣了,我先掛……”
“亮亮哥,你老家是安徽哪裡的?”
“安徽南通啊。”
“我問你正經的。”
“哦,我還以為你要跟我繼續開這個玩笑呢,還想著配合配合你。我老家在黃山邊上,一個小鎮。”
“叫什麼名字?”
“民安鎮,是個古鎮了,老漂亮了,我下個月就和老師回來了,正好我爸生日也在那時候,我帶你們去我老家玩一玩,你肯定喜歡我們那兒的建築風格。”
“伯父下個月幾號生日?”
“下月底呢,還早。”
“好,我知道了。”
“可彆準備禮物啊,人去就行。”
“好的。”
李追遠將電話掛斷。
拿著墨水走出商店,李追遠回到寢室。
林書友還想跟進來,被譚文彬作勢欲踹,這才把他逼退回自己寢室。
關上門,譚文彬無奈歎了口氣,感慨道“這家夥,現在整天要黏著我們,要不,我去解決一下,讓他安靜地當個門神?”
門神,是貼在門外,不進門。
“嗯,再送兩套符針吧。”
“嘿嘿,先送一套,他表現好,再給一套。”
“彬彬哥,你看著辦。”
“保證完成任務。”
譚文彬拿著一套符針出去了。
李追遠在書桌前坐下,翻開麵前的書。
這是老家學校發來的《追遠密卷》新版樣品,不再是以前那種試卷形式,而是硬化上書,裡頭會加上課綱內容、公式解析以及答案解析。
寄來了三套,分為三種顏色,上中下三冊。
主要是想讓李追遠看看封麵設計,而且考慮到實用性上頭沒內容,全是空白頁,也算是老家學校送來的一份硬本紀念品。
李追遠現在翻開的,是《追遠密卷》上冊,上麵用鋼筆寫下了第一卷,卷名《餘婆婆》。
全程記錄了《餘婆婆》事件的所有脈絡,以及事後解析和猜想。
這一卷,譚文彬早就看過了,他現在桌上還放著一個小冊子,叫《走江行為規範》。
李追遠拿起鋼筆,在新的一頁寫上第二卷。
然後,將書推開,在旁邊本子上寫上“民安鎮”。
當兩顆種子,都在同一處地方發芽時,那就可能不再是巧合了。
但如果真要提前這麼久,去反向挖掘,那對那頭的死倒而言,會不會太憋屈了些?
李追遠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我為什麼要與你共情?”
……
“呐,給。”
譚文彬將符針遞給林書友。
“謝謝哥!”
林書友無比激動地接過來,之前譚文彬已按照病床前的約定,送給他一套了。
一套分為兩根破煞符針、兩根封禁符針,可供一位官將首使用一次,用完就廢,除非像林書友上次那樣,能得到廟裡的續命才能恢複。
林書友從床底下,將原本的那一套拿出來,兩隻手,一隻手抓著一套。
“這一套留給我,這一套我寄回去給我爺爺。”
“你傻不傻,你都沒想過第一時間把拿到手的第一套送回去,讓你老家人看看,能不能仿造。”
“我爺爺仿造不出來的。”說著,他指了指自己的肚子,“這裡,我爺爺想修補,也得擦掉重畫。”
“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呢?”
林書友撓頭“可是,就算仿造出來了,誰敢試?一旦有絲毫差錯試試就逝世了。”
“也對,忽然覺得你挺聰明的。”
這符的原型設計,來自於魏正道的《正道伏魔錄》。
畫符時得講究神韻紋理,不是照著臨摹就能成的,這些隻在書上有記載。
再者,親筆畫這符的,是阿璃。
所以,李追遠這裡從根本上,壟斷了這種符針的產出,哪怕送出去了,外頭也是用一套少一套。
譚文彬伸手指了指林書友手中的另一套符針,說道“你爺爺既然有了,那你師父呢,把這一套一起寄回去,送你師父吧。”
“那我自己就沒得用了啊?”
“需要你用時,我會給你。”
“啊,對,大哥,你好聰明!”
“還有,跟你說件事,你以後上下學跟著我可以,但要是我跟著小遠哥時,你彆跟過來,有點眼力見兒。
安安心心地白天去上課,晚上回宿舍睡覺,有需要時我會來喊你,其餘時候,做好我小遠哥的外圍防護。”
“明白了。”
“我這兒還有一套符針,你做得好,我以後就給你。”
“好!”
譚文彬伸手拍了拍林書友的胳膊“等潤生回來了,你就去和他好好打一架。”
“啊?這怎麼能行。”
“你傻啊,你和他打起來了,要是你打不過他,為了幫他上強度,我遠子哥會不會給你加點料?”
“那我,故意打不過他?”
譚文彬皺了皺眉。
林書友興奮道“是吧,隻要我故意打不過他,小遠哥就會不停地給我加料。”
譚文彬腦海中浮現出潤生這陣子所經曆的恐怖特訓。
“傻孩子,你要是這樣玩……”
“行的,可以吧?”
“你會被潤生打死的。”
……
回到寢室後,譚文彬看見小遠哥在看書,現在寢室裡堆了很多書,是柳奶奶派人送來的基礎讀物。
這段時間,他和小遠哥一起在看這些書,這讓譚文彬有一種我和小遠哥處於同一階段,共同在打基礎的錯覺。
“亮亮哥父親下個月生日,他老家也是民安鎮。”
“民安鎮?”譚文彬剛坐下的屁股馬上彈起,“小遠哥,那會不會真是這個?”
“不確定,但概率在提高。”
“我們現在就開始調查不?”
李追遠搖頭
“不急,等潤生和陰萌結束特訓。
當你抓住這條線時,振感也會順著這條線傳遞過去。
所以,要麼不動,要動的話,就直接順著所有線以最快的速度推過去,不給它任何反應時間。”
“好,我知道了。”
飯點時二人就吃了點麵包,然後一起看書到下午。
譚文彬離開桌子,他剛看了一本基礎書的一卷,遠子哥腳下則放著剛看完的一摞。
“小遠哥,我去陪老太太聊天了,你現在去不?”
“我晚上去。”
“好,那我先走了。”
譚文彬一個人來到柳家,剛推開門進入院子,就看見潤生坐在椅子上。
隻是這次,潤生身上瞧不出絲毫萎靡,反而有一種鎮定泰然。
“潤生,你這是……”
潤生“我的特訓結束了。”
“那秦叔呢?”
頭發散亂麵容憔悴,走路都有些搖擺的劉姨從屋裡走出來“他臨時有事出去了,過陣子才會回來,不過課程是教完了的。”
譚文彬看向角落裡的那口醃菜缸,沒看見陰萌的身影。
劉姨說道“萌萌被我找了口金陵古井,浸下去了,出師前,給她淨淨身子。”
“哦,這樣啊。”譚文彬點點頭。
“哐當”一聲,好幾把工具被丟到了譚文彬腳下,有鑷子、扳手、啟子、榔頭,小刀。
“這是……”
劉姨扶著額頭說道“他走得急,沒能來得及善後處理,我又太累了,壯壯,你就幫潤生把體內的十六根棺材釘給取出來吧。”
潤生脫去上衣,將自己後背露了出來。
譚文彬撿起地上的工具,再看向潤生身上那一個個嵌進去的釘帽,有些艱難地咽了口唾沫。
這畫麵,實在是太可怕了,每根釘子,都有筷子那般長,而且很粗,取出來那個畫麵,想想都讓人頭皮發麻,何況還得取十六根。
這不是勇氣不勇氣的事他好歹也是用石頭砸死過人的,但要對自己同伴用這種方式,他還真下不去手。
潤生安慰道“沒事的,不疼。”
“好。”譚文彬深吸一口氣,正準備下手時,還是停了下來。
潤生“怎麼了?”
“我想到個好地方,不僅能很好地取出來,還能順便幫你消毒。”
……
“範哥,我親愛的範哥。”
範樹林聽到這聲音,整個人抖了一下。
抬起頭,看向譚文彬,然後立刻轉移視線,看向其身後。
呼……這次沒背人。
“範哥,我有個朋友走路不小心,紮了根刺進去了,想請你幫忙拔一下。”
“好,這我擅長。”
“人在哪裡?”
“我讓他坐手術室裡等著了。”
校醫務室兼社區醫院有手術室,但手術頻率並不高,大一點的病症,都會建議往附近大醫院裡去送。
倒是範樹林,最近利用這間手術室,連續做了好幾起大手術,要不是考慮到違規問題,他都想寫論文了。
走向手術室的途中,譚文彬往範樹林白大褂裡塞紅包。
範樹林推開了,說道“這次不用。”
“用的,用的。”
“不用,拔個刺而已,算什麼事。”
“那也是辛苦。”
“你拿我當朋友,就彆給。”
“那好吧,下次我給你送錦旗。”
“嘿,這個好!”
“範哥你早說嘛,還是不夠意思,有需求不告訴兄弟。”
“那兄弟你今晚有空麼,一起喝酒去?”
“今晚?”
“對,前陣子還和我一起喝酒聊天到天亮的老同學,今兒個離婚了,我得去安慰安慰他。”
“為什麼離婚啊?”
“誰知道呢,本來他和他對象在金陵工作好好的,他對象卻忽然鐵了心要放棄這裡的工作回老家。”
“這是隨便找的離婚借口吧?”
“還真不像,工作是真辭了,要回黃山。”
“回哪裡?”
“黃山啊,她老家是那兒的。”
譚文彬愣在原地,範樹林推開手術室的門,疑惑道“你不進來?”
見譚文彬還沒反應,範樹林就先將手術門關上,戴起手套,拿起工具,走到潤生麵前,一看,他不由笑道
“嘿,又是熟人,看來這次不錯,沒受什麼傷,我說,你們幫派最近是消停了是吧?”
“幫派?”潤生略感疑惑,但還是點頭,“最近是沒事了。”
“那距離統一全校江湖,也快了吧?”
“統一江湖,才剛開始。”
“嗯,任重而道遠啊。來吧,刺在哪裡,我給你挑出來。”
潤生脫下了衣服。
站在手術室門外還在發呆的譚文彬,被一聲尖叫驚醒
“你們是魔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