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居士吧。”
道人玉麟子笑容很溫和,“每日早課不得中途停歇,還望恕罪,諸位請隨我來。”說罷,竟引著三人進入內院。
裡麵倒是沒什麼異象,就是不少道人來來往往忙碌,但令李衍吃驚的是,右側對角處,竟有一個類似天文台的古建築。
甚至還有碩大的銅製望遠鏡探出腦袋!
“那是觀星台。”
玉麟子苦笑著解釋道:“諸位莫笑話,因為此物,我鬥姆院差點連飯都吃不起。”
話雖如此,但眼中卻滿是喜色。
李衍點頭讚同,“這東西,一看就銷不少,朝廷難道不撥銀子?”
玉麟子一楞,“我等參研星相,跟朝廷有何關係?”
李衍語塞,扯道:“製定曆法,還有欽天監,都會用到此物吧?”
玉麟子笑著搖頭道:“曆法已然完善,欽天監所用,可比我們這大多了,哪會前來借用,朝廷錢的地方多了,更不可能替我們掏錢。”
說著,已將眾人引入一間靜室。
進屋前,李衍又扭頭看了一眼那觀星台,心中忽然有個猜測,大宣朝的各種技藝,恐怕比想象中更發達。
當然,此時也顧不上多想。
玉麟子道行不俗,但為人卻很是和善,親自給眾人烹茶,“鬥姆院半山有座茶園,清明前我親自采摘炒製,諸位嘗嘗。”
“好茶!”
李衍喝了一口,但覺入口清爽,回甘凜冽,是品質上好的綠茶,但品種卻沒看出來。
“諸位的來意我已知曉。”
玉麟子這才開始說正事,歎了口氣,“羅明子師兄所托,自然要照顧,但這事我也說不上話。”
說著,搖頭苦笑道:“此事倒也無需隱瞞,就是因為外麵那座觀星台。”
“按理說,朝廷每年會撥下銀子,我等醮壇鎮守一方,固定時間驅使兵馬巡遊,總還能剩點。加上一些在玄祭司寄賣的法器,足以維持宮觀運轉。”
“但修建觀星台消耗不少,還挪用了修繕鬥姆宮的銀子,咱們是求道人,道場遠離紅塵,路途艱難,香客來的也少,自然有些緊張。”
“師傅師伯們一心求道,讓他們給你說星相道法,能說三天三夜,但怎麼搞銀子,卻束手無策。幸好有這位白師兄,趕著時機,想出了競價主意。”
“若辦成了,也能填補不少虧空,眼看著大雪即將封山,冬至還有一場大醮,哪兒都要銀子啊…”
聽其緣由,李衍三人隻覺不可思議。
本想著太玄正教是國教,還是玄門之首,那肯定富得流油,沒想到也在為銀子發愁。
不過想到他們乾的事,也就覺得正常。
那觀星台上,僅露出的銅鏡,做功就極其複雜,不僅要玄門工匠,所有的材料都要從山下往上運,難度可想而知。
而且這裡是太玄正教修士居所,說不定還有什麼特殊能力,造價遠非平常人能想象。
李衍無奈,“跟太玄正教相比,這些術士都是窮鬼,也榨不出多少油水啊。”
“有點是點吧。”
玉麟子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道:“這事貧道還真不好開口,諸位要不等等?”
“明年開春,價錢肯定沒這麼貴了。”
人話都說到了這份上,李衍自然也不好強逼,沉聲道:“實不相瞞,晚輩真有點等不及,若價格差不多,寧願先掏錢。”
到現在,已不是錢的問題。
若是再耽擱,他們許多事都彆乾了。
玉麟子沉思了一下,“不急,已經探明的竅穴,山上其實還有,待我我問問白師兄。”
說罷,便轉身出了靜室。
待他走後,沙裡飛頓時咋舌道:“好麼,咱們缺錢,怎麼這鬥姆宮也混成這樣。”
王道玄搖頭道:“這世間,要做事就離不開錢,就連皇帝都愁錢,不惜開海禁填補國庫。”
“更何況這太白府,隻是鬥姆院其中一支,許多事都要自己籌錢…”
正說著,外麵腳步聲響起。
隻見玉麟子再次回來,身後還跟著那白管事。
這白管事似乎很忙,進門也不多廢話,態度也和善不少,直接說道:“既是社稷院的師兄弟介紹,自然不能駁了麵子。”
“但眼看雪季將至,鬥姆宮的修繕,裡裡外外的開銷都要銀子,來說情的太多,又不能因幾位而破例,否則這個冬天就沒法過過。”
“這樣吧,方才外麵叫價,差不多三千兩租一個靈竅,諸位隻需掏兩千五百兩,貧道就給你們留下。”
“兩千五百兩?”
沙裡飛咽了口唾沫,看向李衍二人。
之前王道玄曾說過,建樓觀費用,從租用靈竅到購買各種科儀法器,裡裡外外需要一千兩。
二重樓稍貴一些,差不多一千五百兩。
為了這次上山,他們還特意多留了一些,約莫著還剩四千兩,沒想到還不夠。
李衍無奈,隻得實話實說。
白管事聽罷微微搖頭,“諸位抱歉,貧道接了這差事,也隻能當個惡人。”
就這這時,旁邊玉麟子說道:“白師兄,我記得前些日子不是發現了兩處靈竅麼,你這次並未放出…”
“你是說乾二和乾三?”
白管事遲疑了一下,“不妥,那兩個路有點遠……”
“我們不怕遠!”沙裡飛連忙開口。
王道玄則拱手道:“敢問在什麼地方?”
白管事看了一眼玉麟子,搖頭道:
“在太白最高峰,拔仙台附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