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朝廷,也需要有人管理碼頭,所以有些事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各行各業,皆是如此。
當然即便如此,腳行在江湖勢力中也上不得台麵,既想弄些火器護身,更不敢違抗朝廷規矩,所以對於火器名額也很迫切。
他們派出打擂者,乃是花重金聘請。
其人身高馬大,腰間揣著兩把刀,頭發和絡腮胡亂糟糟,麵色陰沉,眼神冷漠。
張笑山對著李衍低聲道:“東北王鷂子,關外‘暗五仙堂’出身,被追殺跑來中原,心狠手辣,也是個吃葛念的。”
“暗五仙堂的?”
李衍一聽,來了興趣。
他遊走江湖,對各方勢力自然要重視,從執法堂那裡弄了關於各地法脈的情報。
北疆以薩滿為主,但世人隻知明五仙“狐狸、黃鼠狼、蛇、刺蝟和老鼠”,卻不知還有暗五仙“虎、狼、蜈、蝠、蛙。”
這兩方,從古至今就不對付。
五仙堂算是朝廷承認的地方法脈,但這暗五仙堂,卻是手段陰狠,藏於暗中活動,乾的都是些黑道行當,很多都在山上當胡子。
既然此人上場,肯定要求用術法。
也不知有何手段。
果然,這王鷂子直接冷聲道:“王某動手,不喜歡約束,你有沒有膽子跟?”
興業鏢局並不屬於武當山,而是鄂州本土勢力,派出的乃是自家鏢師。
但和其他幫派不一樣,無論武行還是鏢局,都是掛子行,靠武藝吃飯。
若打個擂,都要請外人,哪丟得起那臉,所以武行鏢局都是派自己人上場。
興業鏢局派出的,還是一名中年人,手持樸刀,聞言臉色難看,但還是開口道:“本是江湖比鬥,你們這些玄門中人跑來湊什麼熱鬨?”
“我可不會術法,咱們手底下見真章!”
“好!”
那王鷂子也不廢話,直接抽出雙刀,挽了個刀花,同時反手持刀,馬步一紮,身子前傾,微微搖晃。
像極了一頭大螳螂。
是螳螂刀!
李衍也聽說過這門刀法。
以步伐穩健、迅捷凶狠聞名,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偏門快刀。
而對麵鏢師則眼神凝重,身子一側,手中樸刀一抬,擺明了就是水陸樸刀術的架勢。
唰!
二人都是暗勁好手,幾乎同一時間出手。
那王鷂子腳下似趟泥,左右一蹭,下身搖擺不定,上身卻始終保持平衡,反手雙刀微微一抬,好似要發出攻擊。
正所謂一寸短,一寸險。興業鏢局的鏢師,自然不會讓對方近身,手中樸刀一掄,就將王鷂子逼退,同時抬刀直刺。
樸刀乃長兵,行走江湖非常實用,水陸樸刀術更是水上岸上皆精,自然有應對短兵之法。
他的刀法大開大合,鋒利刀刃裹著寒風,上劈、下撩、左砍,幾招就將王鷂子逼至角落。
顯然,要將對方打下擂台。
這場比擂雖不論生死,但卻不一定要分個生死,隻要主動跳下擂台,就算認輸。
一旁的張笑山看到,冷哼道:“婦人之仁!”
果然,那王鷂子是整日遊走於生死之間,要錢不要命的主,豈會第一場就認輸。
他不能使用術法,武功也和這鏢師在伯仲之間,算是束手束腳。
但他卻多了一條,敢拚命!
隻見這王鷂子身形一矮,突然靠近鏢師,同時咬牙舉起雙刀。
鐺!
一聲脆響,火光四濺,雙刀被蕩飛。
那鏢師剛鬆了口氣,就察覺不妙。
卻是王鷂子用了巧勁,雙刀打著旋在空中飛舞,竟似燕子歸巢一般,又迅速折返刺向鏢師。
“雙燕回翔?”
李衍眼睛一亮,沒想到能看到這雙刀絕招。
此局勝負已定!
果然,那鏢師被突如其來的雙刀擾動心神,連忙後撤,同時橫起樸刀左右揮舞,將雙刀蕩飛。
而王鷂子已突然靠近,雙手一扭,好似穿花,直接摟住鏢師樸刀,同時轉身一腳。
嘭!
那鏢師噴著血飛下擂台。
而王鷂子則腳下一搓,將雙刀提起,順勢接住,收刀回鞘,對著下方冷聲道:“你方才留手,老子也饒你一命!”
說罷,便縱身跳下擂台。
“師叔!師叔!”
擂台下,興業鏢局的弟子連忙攙扶著那鏢師進入帳篷治傷。
而台上,商會的執事也再次跳上,麵無表情道:“第一場,腳行勝!”
“第二場,關中李衍,排教!”
說罷,就直接跳下擂台。
李衍也是一愣,沒想到這麼快就到自己。
他瞥了旁邊一眼,張笑山搖頭道:“抽簽結果隻有商會知道,老夫可沒動手腳。”
“上吧,弄死他!”
李衍聳了聳肩,腳下微動,便躍上擂台。
而排教那邊,排頭石宸則眉頭一皺,狐疑地看了張笑山一眼,隨即露出一絲冷笑,拍了拍手。
帳篷之內,一道身影緩緩走出。
張笑山一看,眼中頓時滿是殺機。
那是名身著黑袍的年輕男子,麵色慘白,還帶著一股不正常的青色,雙目狹長,散發陰冷光芒。
他腰間挎著一柄長劍,縱身一躍便跳上擂台,打量了一番李衍,又看了看旁邊的張笑山,嗤笑道:“張老頭,派個這毛頭小子就想殺我?”
張笑山隻是冷眼觀望,根本不搭話。
意思很簡單,你還不配跟我說話。
來者正是花蛇楊贇。
他見張笑山不理會自己,便又看向李衍,有些發青的嘴角一彎,“小子,聽說你弄死了鬼教紅女?是誰幫你吹的這麼大?”
李衍則沒有回答,而是死死盯著對方脖子,上麵皮膚潰爛,又形成疤痕,好似層層蛇鱗。
這花蛇楊贇不對勁!
他修了《長生仙庫》秘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