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怎麼死了?”
沙裡飛嘬著牙花子,有些疑惑。
“怕是信錯了人…”
李衍低頭看著屍體,若有所思。
屍體之上,尚有一絲殘魂,此刻在他耳中,隱約能聽到一些聲音:“師傅,為什麼…”
衝虛子老道,也是眉頭緊皺,看著屍體心口那一道口子,沉聲道:“天罡指氣訣,雖是基礎功法,但也是修煉劍仙入門秘術。”
“青牛觀中,唯有枯木將此法修煉最深!”
“我們走吧!”
李衍起身後看向前方,眼中升起殺機,“三兒,放出鷹隼,鹽幫的人或許也在!”
“嗯。”
呂三悶聲答應,伸手一抬,早已養好傷的鷹隼立冬頓時衝天而起。
不僅如此,小白狐初七,也蹦跳著進入密林。
這小狐狸本就血脈不凡,一路走來,靈性越發顯露,已能夠配合呂三偵查。
而且呂三還請人做了個小馬甲,肥嘟嘟的鼠大鼠二,就裝在馬甲兜裡。
三小配合,在林中可謂得天獨厚。
很快,鷹隼便有了回應,上下翻飛鳴叫。
呂三看了一眼,開口道:“翻過這座山,有片深穀被瘴氣濃霧籠罩,外麵還有屍體。”
李衍看向衝虛子,“前輩,那是何地?”
老道若有所思,撫須沉聲道:“十幾年前,蜀中地震,那邊震出個裂口,常有山洪爆發,衝出一些骸骨,但都是上古年間野獸,且已石化。”
“起初還有人前去探查,但沒找到什麼,還經常遇到野獸,逐漸就沒人再感興趣。”
“老夫記得,那地方可從沒什麼瘴氣…”
“看來已經動手了,咱們快點!”
眾人聞言,立刻加快速度。
他們要麼身懷異術,要麼精通拳腳,雖山路難行,但根本不是阻礙。
不到半個時辰,便已爬上山頂。
但剛走兩步,李衍臉色就變得古怪。
旁邊衝虛子老道,更是怒氣上湧,倉啷一聲拔出寶劍,加快腳步。
隻見前方密林道上,有幾名道人跪在地上。
為首之人,正是那元清。
“果然是你!”
衝虛子老道怒道:“你和枯木到底在做什麼,就不怕毀了我青牛觀清譽!”
那元清聽到衝虛子老道的話,歎了口氣,抬頭恭敬拱手道:“師叔,此事另有隱情,無論發生什麼,我等願一力承擔,還請您轉身回去。”
“一力承擔?”
衝虛子老道氣樂了,“你哪來的這資格!”
元清咬了咬牙,有些猶豫道:“師叔,有外人在,此事不好明說,可否請您移步?”
“師傅,小心有詐!”
旁邊的靈豐子連忙低聲提醒。
“怕什麼!”
衝虛子老道瞪了一眼,手持寶劍闊步走向前方,跟著元清進入旁邊樹林。
沙裡飛見狀,看向李衍。
李衍則不動聲色,做了個手勢。
眾人立刻變得警惕。
沙裡飛甚至眯著眼睛,摁住了火槍。
這是隨時準備動手翻臉的暗號。
他們雖不清楚原因,但卻相信李衍。
而在另一邊,進入密林後,元清也取出法器激活,且布下簡單陣法,防止外人偷聽。
李衍看了一眼,根本沒有理會。
領了差事,他早已知道原因。
這一切背後的主謀,並非吳法洛師傅枯木。
而是青牛觀觀主!
枯木,元清,都不過是其傀儡。
之所以不在道觀說明,就是怕衝虛子袒護。
在彆人的地頭,還供奉著俗神,到時想跑都麻煩。
而離開道觀,來到這荒野,他們的人數反而占優,也不怕和對方翻臉。
果然說了沒一會兒,衝虛子老道就麵色陰沉走出來,身後跟著沉默不語的元清。
“師尊…”
靈豐子開口半句卻說不下去。
他心中,已有個讓他害怕的猜測。
“長生…”
衝虛子老道仰天歎了一句,麵容忽然變得更加蒼老,“老道也不甘心啊,”
說罷忽然轉身,一掌拍在元清胸口。
噗!
元清噴著血,滾出十幾米遠。
“糊塗的東西!”
衝虛子老道滿臉通紅,怒吼道:“師兄他早已入魔,若早跟我說,也不會弄到如此境地!”
李衍看到,著實有些詫異。
看來這老道,已經有了選擇。
當初他因師尊的事,和活陰差不對付,沒想到再次麵臨選擇,卻不再遮掩。
莫非這老道,跟他師兄不對付?
就在李衍暗自腹誹時,衝虛子老道已轉身對著那幾名弟子訓斥道:“師兄他從來就反對此事,都是幫糊塗蛋,被妖魔蒙蔽了心竅都不知道!”
那幾名道人聽到,皆是麵麵相覷。
“不…”
地上的元清掙紮起身,似乎想說什麼。
但他話沒出口,衝虛子老道便扣了塊小樹皮,反手屈指一彈。
咻!
樹皮飛出,擊在元清頜下。
那道人哼也不哼,直接暈了過去。
“都跟我走!”
衝虛子老道麵色陰沉,搶先走在前方。
李衍心中了然,示意眾人跟上…
…………
眾人翻過山嶺,赫然出現一條密林小道。
這是平日裡附近山民,土家老獵人經常行走趕山的通道,但凡有百姓居住地方,林中基本都有。
唰!
小白狐忽然竄了出來,吱吱亂叫。
呂三悶聲道:“這林子不對勁。”
不用他提醒,眾人也已發現蹊蹺。
林中一片死寂,鳥獸蟲鳴皆無。
龍妍兒摘下旁邊一片樹葉,看了看,又在鼻子下聞了聞,“此地常被瘴氣侵襲,草木皆已帶毒。”
之前一名道人低聲道:“我們已經提醒過附近山民,很少有人來此地,沒有傷及無辜。”
“放屁!”
呂三冷冷瞅了一眼,帶著眾人繞到旁邊密林中,揮手撥開枯葉,
下方赫然是兩具屍體。
手中拿著獵刀,互相將對方捅穿。
看模樣是自相殘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