蟹澤總覺得有人在看自己,抬頭發現是信的目光。
兩人的視線相遇,信朝她笑了笑。
蟹澤則又想起先前信奮不顧身將自己甩出去的場景,心裡流過一道暖流。
實習被迫在第一天就中止了。
學生們被接回了靈術院,部分傷員則是直接送去了四番隊。
而回到了屍魂界後,所有人才徹底放下了心來。
今天發生的一切對很多人來說就像是一場夢,起初本是一場驚險刺激的冒險,誰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信沒能歇息下來,在五番隊的隊員那裡做完了問話筆錄過後,又被緊急叫去了校長的辦公室。
目前還是深夜,雀部校長也是在得到了消息後驚出了一身冷汗,連忙又趕到了學校。
不止是他,整個靈術院的領導層都知道了此事。
“信,這次真的多虧了你了。”他向信表達了由衷的感謝,這場實習,如若沒有信的話,那些學生估計沒人能在大虛的手下生還。
雖說並不是他們靈術院的責任,但這根本不是責任在誰的問題,那關乎著幾十人的生命!
這次去往現世實習的偏偏還都是班的學生,這可都是屍魂界未來的精英。
“這是我應該做的事。”
信今天說了很多遍這句話,他的確不想有人在自己的保護下死去。
除了蟹澤、雛森他們之外,一回生裡有不少學生會的成員,高年級中也有許多相熟的。
而雀部驍宗後怕之餘,神色又有些複雜。
這個學生,真的和他以往見過的很多人都不一樣,靈術院有過天才學生、也有過頑劣乖張的學生,但極少有人是同時具備這兩種特質的,而且這兩種特質都極為突出。
好在,秉性是好的。
他走到信的近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救了這次實習的全體學生,過兩日,學校會為你特地進行一個表彰大會。”
“算了吧。”信連忙說道,“我可不喜歡那種場合。”
雀部驍宗失笑,“那你想要什麼獎勵?”
信仔細想了想,說道:“暫時想不起來,先欠著吧。”
“欠著?”雀部驍宗一怔,“你是說,讓學校欠你個情?”
“不是校長您說要給我個獎勵嗎?”
“……”
雀部驍宗心想這小子真是一點不客氣,他心裡倒是一點也不惱怒,但嘴上忍不住說道:“你剛才還不是說這是你應該做的嗎?”
信嬉笑起來:“我怎麼做是我的事,學校怎麼做是學校的事。”
雀部驍宗有點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那好,就先欠著!”
離開校長室後信沒急著立即回宿舍。
而是先去了趟學生會的辦公室,一個人倚靠在了椅子上,整個人完全放鬆了下去。
他此刻什麼都沒想,腦子裡嗡嗡的。
雖然斬殺大虛時很輕鬆,但他實際一整天都處在精神繃緊的狀態。
門突然被推開了。
走進來的是蟹澤。
“你怎麼來了?”信有些驚訝。
現在這個時間,蟹澤應該回宿舍了才對。
蟹澤抿嘴道:“我本來在回宿舍的路上等你的,看到這裡的燈突然亮了,想著你可能來這裡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往信這邊走了過來。
信稍稍坐正了些身體,手臂抵在辦公桌上輕扶著額頭。
“你很累嗎?”蟹澤看他這幅模樣便詢問道。
“有點。”信長舒口氣。
話音剛落,蟹澤突然俯身過來,用嘴唇在他額頭輕輕一印。
隨後,她紅著臉頰詢問:“會好點嗎?”
信短暫愣神了下,笑出了聲來,暗想她這都是跟誰學的。
要是雛森做出這樣的舉動不奇怪,但蟹澤……
蟹澤此刻心裡對信救自己一直抱有莫大的感激,也不知該做些什麼、付出些什麼去回報,剛才也是腦子一熱突然吻了上去。
信從椅子上起身,輕輕敲了下她的額頭:“行了,我知道你找我是想謝我,但沒必要,對我來說,你現在活著就已經是最好的事了。”
“……”
“回去歇著吧,我也要睡了。”
“……好。”
回到宿舍,檜佐木修兵還沒睡,見信回來,立即從床上坐了起來。
“信。”
“你還沒睡啊,今天真是累死我了。”
信伸了下懶腰,直接躺在了床上。
檜佐木修兵沉默了片刻,便起身去關了燈,隨後也躺了回去。
兩人各有心事,信心裡在想著這次的事最終會落得一個怎樣的結局,藍染會如何去暗中運作。
“信。”
“嗯?”
“我很好奇……”
信側目看了眼修兵的床鋪。
修兵緩緩詢問:“你是怎麼做到能這麼強的?”
“我是天才!”
修兵發出一聲輕笑,而後又說:“天才也該有個限度吧?”
“所謂的天才就是不能以常理度之,你用看他人的眼光看我,自然是看不透的。”
“……”
修兵幽幽一歎:“你說的對……但我一直無法理解,我們同時入的學,接受的也都是一樣的教育,除了平日的課程,你常去圖書館翻閱各種書籍,我也去過,可不論怎樣都追不上你的腳步,就像你的劍術,已經遠遠超越南田老師,這一切真的是你自行領悟的嗎?”
信目視著昏暗的房頂,沉默了片刻才緩緩說道:“那我跟你說個秘密吧。”
修兵瞬間提起了精神:“什麼?”
“我做過一個夢,夢裡我成了一個大劍豪,打遍天下無敵手。”
“……”
修兵無言,他覺得信說的話是在敷衍搪塞,但也沒再追問。
信猜到他估計不信,不多作解釋,隻是以自己能聽見的聲音自語著:“那個夢真長啊……”
他想到自己的前世,也像是一場夢。
但願那不是夢,但願現在也不是夢。
“信,我還能追上你嗎?”修兵突然又發問。
“這種問題你不該問我,該問你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