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鶴軒還沒開口,裴衡將書放下的聲音傳來。
祝棠抬頭,對上了他幽深的目光,和那天哭的梨花帶雨的模樣不同,依舊是那副明月懸空的模樣。
她下意識的想抽回自己的手,畢竟祝棠可還記得,那如今是兩邊都吊著,不得不多加注意些。
可秦鶴軒偏不讓她將手抽回去,反而握的更緊了些,笑問裴衡:“隻是放個書,弄出這麼大動靜做什麼?”
裴衡瞥了他一眼,對祝棠道:“秦將軍畢竟是要回京述職的,在此停留時間過長不妥,難免引人猜忌,還是該早些回去,公主以為如何?”
祝棠就知道這兩人根本沒法共處,天天都是互相排擠。
不等她開口,秦鶴軒就變了臉色,拍桌道:“裴衡你什麼意思?我和公主多年不見,敘敘舊怎麼了?你想以此作為要挾,逼我走不成?”
裴衡沒有搭理他,眼眸依舊落在祝棠身上,等著她的回答。
祝棠頭疼的揉了揉眉心,說道:“裴哥哥說的有理。”
秦鶴軒頓時打斷:“有理什麼啊?他就是想將我排擠走,見不得我們兩個人在一起。”
祝棠會迎合裴衡的話,並不是空穴來風。
她這幾天早已受夠了兩人的爭執,三人碰麵,總是彌漫著看不見硝煙的戾氣。
若是再不將兩人拆開,祝棠便要耐不住性子了。
再者,祝鴻實在太安靜了,安靜的不正常。
祝棠怕他背地裡在使壞,不得不提防一些,而眼下,她信得過的人也就身邊這兩個人。
裴衡是陪她一同前來治水的,之後的決策中,理當有他的參與。
秦鶴軒則遲早都要回京述職,如果能回去幫她盯著些祝鴻的舉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祝棠看了眼裴衡,說道:“裴衡,你先出去,我有些話想單獨與他說。”
裴衡沒動:“有什麼話是我不能聽的?”
祝棠就知道他要這樣,輕聲安撫道:“很快的,你先出去。”
裴衡還是緩緩起身離開了,隻是看他離去的背影,似乎有些不高興。
祝棠看向還在因為擠走了裴衡沾沾自喜的秦鶴軒,豈料祝棠下一句便是:“秦鶴軒,你先回京都去吧。”
秦鶴軒自然不肯答應。
但祝棠對他分析了利弊,又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擔憂,秦鶴軒思忖了一瞬,說道:“你真是這麼想的?不是想把我擠兌走,好給你們兩人騰出單獨相處的空間?”
祝棠有些哭笑不得,說道:“自然是這麼想的,我又沒那麼幼稚。況且,我對你是何心意,你還會不知道嗎?”
她牽著秦鶴軒的手,貼在了自己的臉上,用認真的臉對他說道:“我也想好好與你待在一起,能多說說話。但若是我們此時貪圖一時歡晌,又怎麼談我們的以後呢?
你就當是因為我,幫我回去好好盯著我那叛逆的弟弟,可不能讓他胡作非為,壞了你我日後的大計。”
秦鶴軒被她的話哄的傻笑不止,自然而然答應了這事,隻是要求,在他離開之前,祝棠都得陪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