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梔枝的眼淚都快嚇出來了。
她再也忍不住了,隨著“哢嚓”一聲踩碎的樹枝,她幾乎不要命一般向前跑去。
身後傳來一道輕笑。
涼薄而幽邃,像是某種逗弄獵物的惡魔。
他已經知道她發現了。
或者說,他是故意讓她發現的。
忍著在喉嚨裡幾乎要尖叫的衝動,薑梔枝衣角都跑出了殘影。
嗚咽的寒風灌進衣袖,吹的領口袖口一片冰涼。
可平日裡明明不算長的小巷,在漆黑潦倒的夜中,卻像是被人刻意延長了一樣。
那道尾隨的腳步聲如影隨形,跟在她身後。
不緊不慢,卻將距離一步一步拉短。
薑梔枝頭皮發麻,心跳加速,腦海中一片空白。
她不知道被人抓住會遭遇什麼,所以腦海中隻剩下一個念頭。
跑!
千萬不要被他抓到!
小巷中道路不平,更彆提夜裡還起了風,地上堆著潦草的樹枝樹葉,薑梔枝一個不穩,踩在染上寒霜的樹葉上滑了一步。
手機在地上翻了兩圈,似乎撞到了什麼石頭,最後蓋在了地上。
最後一下撞擊,光亮儘數消失。
濃鬱的暗色籠蓋住了她,將她一寸寸包裹,纏繞,禁錮。
與此同時,那的腳步聲終於停下,停在了她身後。
薑梔枝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係統沒有響應,周圍沒有人,隻有荒蕪破敗的小巷。
腦海中千萬種念頭瘋狂而過,她開始後悔沒有叫上陸斯言,又後悔沒有走一條更寬廣的大路,更後悔自己沒有把騷擾短信當成一回事,這才給了對方機會。
刺骨的寒風吹在身上,吹得寬鬆的浴袍大衣被寒風吹得搖搖晃晃。
隱約的光線中,可以看出是個身形很高的男人。
他戴著一頂鴨舌帽,帽簷下黑黢黢一片,什麼都看不清。
那人彎腰俯身,薑梔枝驚恐的睜大了眼睛。
她下意識後退,跟人拉開距離,可腳下的樹葉太滑,身體不受控製的朝後倒了過去。
下一瞬,男人的手臂牢牢的接住了她。
伴隨著俯身的動作,撿起了掉落在地麵上的手機,塞進了她口袋裡。
又替她扯好了大衣。
聽不出來年紀,或許是用了變聲器,又或許確實是她不認識的人,
“怎麼這麼不小心呢?”
很親昵的語氣,仿佛他們是什麼關係很好的朋友一樣。
“跑這麼快,摔傷了怎麼辦?”
“怎麼在發抖呢,寶寶?”
他叫她寶寶,可他的聲音分明是個陌生人。
被他禁錮著的少女戒備地盯著對方的方向,身體僵硬的像個木偶,喉嚨都一片冰涼,
“你要做什麼?”
對方笑了一下,像是她問了什麼很愚蠢的問題。
低沉的笑聲在夜晚破敗的小巷蔓延,讓人不寒而栗。
“老公不是說了嗎?晚上走夜路危險。”
“寶寶總是不乖,所以老公隻好親自來了。”
“都怪地麵太滑,差點把老婆摔倒了。”
薑梔枝握緊了拳頭,悄無聲息的沿著大衣口袋,摸到了一根硬硬的指甲挫,藏在掌心裡。
“你是給我發騷擾信息的人,還偷拍我的照片,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尾隨的我?”
可這一次,對方沒有再繼續接著她的話往下說。
“我給家裡人發了消息,他們會來找我,我勸你不要不自量力,也不要腦袋發熱對我做出不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