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睡前,薑梔枝總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麼東西。
可惜今天一天經曆的實在太多,又是被打劫,又是被尾隨,攻擊完薑伯耀,還要應對前來捉奸的未婚夫,臨睡覺還要思考那個變態男的身份……
這一天過得比一個月都精彩,酒意上來,腦袋昏昏噩噩,她實在想不明白,索性去睡覺了。
夢裡也不安穩。
一會兒是身後響起的腳步聲,一會兒被人捉住手指,按在漆黑的小巷裡親。
她扇了對方一巴掌,對方索性變本加厲,又把另一邊的臉湊了過來,悶著調子喊她“心肝兒”。
外麵傳來敲門聲,陷在煙粉色天鵝絨被裡的少女翻了個身,扯過被子蓋住了腦袋。
即將再次陷入夢鄉的瞬間,層層疊疊的被子裡麵伸出來一隻手。
下一瞬,睡眼朦朧的少女掀開被子坐了起來。
完了!
她就說忘了什麼事!
她把小心眼的裴鶴年給忘了!
昨天晚上!裴鶴年聽完她和顧聿之的對話,整個人都已經氣瘋了!
薑梔枝匆匆忙忙把手機拿過來,上麵已經顯示沒電了,連接了數據線又開了機,迎麵彈出來幾條消息:
席靳給她發了醫院裡的鮮花和自己的笑臉,角落裡露出一截繃帶,還有散落的藥丸,看起來有些可憐;
顧聿之問她宿醉過後,腦袋還痛不痛,順便給她定了某個私人餐館的藥膳;
陸斯言也照例給她發了早安,配圖是熬的咕嘟咕嘟的粥,食材煮的軟爛。
隻有裴鶴年那裡靜悄悄的,停留的還是昨天上午的聊天記錄。
薑梔枝心虛的拍了拍對方,又發過去一個笑臉。
裴鶴年沒理她。
薑梔枝自知理虧。
不理她才好,反正她也沒想好怎麼胡說八道。
手機利索地往床上一丟,去了洗手間。
洗漱完,薑梔枝頂著一張濕漉漉的漂亮臉蛋,穿著lessnrrch薑黃色針織套裝下了樓。
客廳裡隱約傳來母親的聲音,正在宣揚什麼“結婚”“大師”之類的封建迷信。
薑梔枝苦瓜著一張小臉,踩著鞋子跑了過去,
“媽媽,你能不能不要一大早就催著我結——”
嘴裡的話磕絆了一下,剩下的字卡在了喉嚨裡。
客廳裡,穿著銀灰色西裝三件套的男人唇角噙著淺笑掃了過來。
打理精致的發絲映襯著晨光,高鼻深眉,五官立體,帶著久居高位的疏冷,隻有鼻尖一點小痣,在光影中若隱若現的晃動著。
薑母聞聲,笑著跟她招手:“枝枝來,跟裴先生打個招呼,你們之前見過。”
薑梔枝:“……”
熹微的光影中,麵容俊美的男人看著她,笑了一下:
“枝枝跟我,不隻是見過。”
他不笑還好。
他一笑,薑梔枝覺得後腦勺又開始嗖嗖往外冒冷氣了。
她迅速給裴鶴年使眼色,可裴鶴年唇角依舊噙著那抹讓人後背發涼的笑,根本不接她的茬,繼續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