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開口,連筷子也沒動,可身旁的妻子已然學會替他開口,
“聿兒,她到底有什麼好?你是被她迷了眼了。”
“你連媽媽的話也不聽了嗎?你知道媽媽身體不好,你是不是要氣死媽媽?眼睜睜的看著媽媽進棺材,還是要氣得媽媽發瘋才算安心?”
尖銳的刀鋒在空氣中閃動,刺進那塊被切割下的牛排裡,送入口中。
隨著手腕的動作,刀鋒的寒光折射在男人冷淡而年輕的臉上,閃著某種漫不經心的寒戾:
“這些招數已經用了太多次了,母親。”
“您就算真有一天被氣瘋,也應該去埋怨那個背叛了您的男人,而不是企圖在您的兒子身上尋找心理平衡,又或者獻祭自己的兒子和您的靈魂,作為某個人延年益壽的養分。”
“顧聿之!”
顧仁康拍案而起,“我看你就是反了!”
麵容英俊的青年扯了扯唇角,帶著不達眼底的笑意,
“父親有這個精力,不如早點去處理富疆的事。下麵的人做事不利索,讓人抓住了把柄,現在的媒體消息這麼發達,沿著關係網也能查到您。”
“哦,對了,富疆的財務沒能成功燒了賬本,您安排手下人違規入股的事,可能要包不住了。”
顧仁康眼睛一瞪:“什麼時候的事?”
“昨天。”
顧仁康胸口呼哧呼哧,氣得指著他,
“昨天你乾什麼去?昨天為什麼不告訴我?”
“哐當”一下,刀叉撞入餐盤。
顧聿之拿著濕毛巾,慢條斯理地給自己擦著手,緋紅薄唇勾起一點弧度,
“父親一輩子潔身自好,當然能用您高尚的品德服人,想來是不需要我多嘴的。”
顧仁康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才坐下,
“你以為沒了你我就不行了?你以為這點小把戲,就能威脅我?”
他笑了一下,又恢複了之前的模樣,
“顧聿之,你現在是顧家的繼承人,外麵的人尊稱你一聲太子爺,你就忘了自己是誰了。”
“但你彆忘了,你還有個弟弟,阿厭身上,流的也是我的血!”
顧聿之劍眉挑起,似笑非笑。
外麵傳來腳步聲,有人在叫“二少爺”。
餐廳裡悶滯的氛圍陡然一鬆,像是要掩蓋什麼一般,顧仁康臉上換了神色。
門外的光影中,穿著一身銀灰色定製西裝的顧厭款款而來,高挑的身材配著一身嚴絲合縫的西裝,深色襯衫的領扣打開兩顆,氣場十足,發型也是新換的,還抹了發蠟。
甚至拉開椅子坐下之前,還像模像樣的解開了兩顆紐扣。
顧聿之懶懶的往那瞥了一眼,瞳孔驟縮。
那個小雜種擺出一副讓他犯惡心的冷淡表情,望著顧仁康,
“爸,你看我這身打扮,像不像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