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吵。
亂糟糟的一片,好像有許多張嘴巴在講話,吵得腦子疼。
床榻上的少女眉心擰了擰,翻了個身。
手中是一片溫熱的觸感,流暢的線條,摸起來手感很好。
薑梔枝忍不住抓了一下——
人!!!
意識回籠的瞬間,她被驚得瞬間睜開了眼。
入目是衝擊力極強的一幕:
酒紅色淩亂的襯衫,歪斜的酒紅色飄帶搭在腰腹,大片大片的冷白皮膚,薄肌積蓄著力量感,恰到好處的燈光落下來,像是為那層皮膚鍍上了一層柔柔的白光。
漂亮到薑梔枝愣了一秒。
她緩緩抬頭,對上了那張熟悉的混血臉龐。
薑梔枝腦袋裡打出一個問號。
有種不妙的預感傳來,她下意識回頭。
又被自己嗆到咳嗽了一聲。
房間裡亂糟糟的——
她的未婚夫顧聿之冷著一張俊臉,黑色襯衫的袖口挽了起來,整個人積蓄著低氣壓。
裴鶴年唇角勾著淺淺的笑,隻是越笑越是讓她頭皮發麻,總覺得脖子上這顆腦袋都可能會哢嚓一下被他擰斷了。
陸斯言下唇染著血,一隻手撐在牆上,臉上毫無血色,隻有瞳仁赤紅。
席父席母也在,一位驚恐的用手帕捂住了嘴,一位忙著去關門。
而最前方,赫然是震驚到極點,看起來連語言能力都失去了的母親。
薑梔枝:“……”
【這就是你們編寫的捉奸劇情?】
薑梔枝有些心虛的吐槽:
【是不是有點太刺激了……】
這場麵著實太死亡了。
她隻後悔下藥的時候沒有加大劑量,最好能夠讓她把這一茬昏死過去。
或者現在昏死過去也行。
薑梔枝正猶猶豫豫,打算腦袋一歪裝暈。
一道幽幽的聲音從耳邊響起,帶著某種委屈:
“枝枝,你不會打算不認賬吧?”
薑梔枝:“!!!”
天殺的!
她都已經吃安眠藥睡過去了!
她還有什麼賬可認的啊!!!
席靳的聲音一出,嘈雜的房間瞬間安靜下來。
隨著“啪嗒”一下響起的關門聲,整個房間陷入了某種隻有呼吸聲清晰可聞的死寂。
簡直靜的出奇,靜得她後背都冒冷汗。
不知道有多少道視線落在她身上,薑梔枝嘴裡的話吞吞吐吐,對著她的竹馬一個勁的發暗號:
“席靳……我應該沒有,怎麼你吧?”
可這次,向來會為她遮掩又善解人意的竹馬席靳露出一副黯然神傷的表情,那雙瀲灩的桃花眼含著水光,像是看負心漢一般深深地看著她:
“枝枝,扒我衣服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薑梔枝瞬間收回自己作惡的手。
可她把手一拿回來,反而更欲蓋彌彰了。
席靳那件歪歪扭扭的襯衫本來就遮不住他的身體,薑梔枝的手一挪開,壘塊分明的肌肉白到晃眼。
更何況,席靳還跟著坐直了身子。
隨著他的動作,流光溢彩的絲質襯衫散開,又露出胸前一二點深色紅痕。
薑梔枝瞳孔地震。
又聽到熟悉的聲線幽幽響起:
“你說很喜歡我,不會辜負我。”
“一邊扒我的衣服,一邊說會對我負責。”
“我說不可以,我們是最好的朋友。”
“可是你不聽我的,按著我親我,摸我,還答應我會跟顧少退婚,給我一個交代……”
席靳清晰的聲音傳進每個人耳朵裡,那雙碧藍色的眼眸在燈光下閃著粼粼波光,輕而易舉的穿過人群,落到顧聿之身上。
聲音更黯淡了:
“這些也都是騙我的嗎?枝枝?”
“你說過喜歡我的。”
“但是我被你摸了親了抱了,你得到我就不珍惜了嗎?”
“但我還是處男——”
席靳語氣停頓了一下,視線又落到麵色不善的裴鶴年身上,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