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枝不愛你,你們倆也結不了婚。”
“剛才那一拳算是我欠你的,我跟枝枝的愛情裡,是我有錯在先,這才讓你攪了進來。”
“找個理由分手吧,我可以讓智塵大師出麵,就說你命中帶煞,你們倆八字不合。”
廟宇的角落,地麵上積著厚厚的一層雪。
冷白的雪光折射過來,照著顧聿之發瘋到幾乎變形的俊臉:
“你要臉嗎裴鶴年?”
“薑梔枝是我的未婚妻!我們倆早就定了婚約,現在連結婚時間都定了,你有什麼資格左右我們的婚約?”
裴鶴年眸光冰冷:“就憑她愛的人是我。”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你的未婚妻薑小姐有一位摯愛多年的白月光,兩人關係纏綿,難舍難分。”
“很不巧,那個人就是我。”
顧聿之的拳頭猛然收緊:“閉嘴!”
“很難接受對嗎?但你不是很清楚嗎?”
裴鶴年聲線幽邃,在落雪紛紛的冬日裡回蕩著:
“薑家晚宴的洗手間外,你在敲門,我在抱著她親。”
“大打架那次,你通電話讓我照顧她的時候,她正坐在我腿上撒著嬌叫我老公。”
“你應付顧仁康的壓力時,我從大接了她送她回家,她的衣服弄臟了,是在我車上換的。”
“當然,後來你又來了電話,讓我查一查那個插足你們的第三者,其實那個時候,我就已經告訴你了——”
寒風中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模仿著當時的語氣,
“按照時間來算,說不定人家兩人才是兩情相悅,情投意合,真心相愛;而你這位訂了婚的未婚夫,才是那個橫刀奪愛又不被愛的男小三。”
“聿之,你以為我總在騙你,但事實並非如此。”
空氣中傳來一聲歎息,裴鶴年冷峭的側臉倒映著地麵的雪光,格外涼薄:
“我跟她真心相愛,是你無意中闖入我們中間,以一個可有可無的名分,插足我們的愛情。”
“分手吧,聿之,你們結不了婚。”
空氣涼得刺人,顧聿之那雙狹長的狐狸眼一片赤紅,連呼吸都急了幾分。
他習慣性的去轉拇指處的扳指,可那處除了傷疤之外,早已空空如也。
耳邊又傳來那晚蟋蟀的躁鳴,少女的聲線穿過聽筒,帶著夢幻夏夜的軟,聲聲回蕩在耳邊。
顧聿之深重的呼吸漸漸恢複了平靜。
他冷眼看著眼前的人,看著他曾經信賴的多年摯友,看著他曾經當成兄長崇拜的半個老師,忽而很輕很輕地,勾了勾唇。
狹長而上挑的眼睛,赤紅的瞳仁,森冷臉龐上的笑意都帶著某種邪氣,又恢複了漫不經心:
“既然她這麼愛你,又怎麼會跟我訂婚?”
“原來,裴先生這樣算無遺策的人,也會自欺欺人。”
裴鶴年臉上的平靜蕩然無存。
側臉線條緊緊繃著,鳳眸微眯。
顧聿之牽動唇角,露出一點嘲弄的笑:
“你以為她真的愛你嗎,鶴年?”
“騙騙你而已,一個外麵隨便玩玩就可以丟掉的男人,就算親過嘴喊過老公又能怎樣?她又不需要對你負責。”
“裴鶴年,你愛她愛得患得患失,被她騙得找不到北。”
“可她的未婚夫,她未來的丈夫,注定跟她接受法律的許可結婚,跟她一起把名字篆刻在墓碑上的人——從來都隻有我顧聿之!”
“她在我麵前,從來沒提過退婚。”
“她從來都沒愛過你,裴鶴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