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爺所到之處,總是眾星捧月。
一群年紀相仿的人圍著他,小心翼翼的言辭中帶著討好。
脫掉的羊絨大衣隨手交給旁邊的人,顧聿之穿著一件暗紋襯衫,隨意的解開兩顆紐扣,英俊鋒利的五官模糊在調低了色溫的光影裡。
長腿交疊,坐在休息區的沙發上。
幾個人也隨著他坐下,隻是太子爺坐的那張沙發是沒人敢碰的。
霍家大動作搞出來的晚宴,連話題也圍繞著他們。
幾個人不知道太子爺愛聽什麼,索性搜腸刮肚,試探著他的態度:
“聽說這位霍家現任的掌權人霍三爺背後站著高人,跟參議院的某位稱兄道弟,連紐約那邊的黑手黨首領也是他的忘年交,這次回來,看來勢必要攪得市腥風血雨。”
“什麼霍三爺?十幾年前逃出市的喪家之犬,現在又扯上了聯邦政府的大旗,不過是回來撈點油水。”
“沒錯!就算這位霍三爺真有幾分能耐,也不過是條小泥鰍,咱們太子爺這位真龍在這裡,還能讓他翻出花去?”
光線的暗影中,長腿交疊的男人漫不經心地聽著他們講話,眼底沒有起伏。
“不過市的盤子就這麼大,這霍家氣勢洶洶,不知道是想從哪家的碗裡分出一杯羹?”
“彆說,還真不清楚他們家做的是什麼生意……要是裴先生在這裡就好了,裴先生人脈廣,肯定能給咱們第一手的消息。”
“先彆管他們準備乾什麼,看看霍家這副張狂的姿態,都到這個點兒了,那位霍三爺還沒露麵,這不是擺明了瞧不起人?”
“咱們也就算了,太子爺紆尊降貴出席,竟然還讓他們擺上譜了!”
“一個半路回歸的毛頭小子,一個管家,還有霍家旁支那一群蠢貨,瞧瞧那副樣子,頭上五顏六色像是頂著雞毛毽子,鼻孔都快朝天了……”
“啪嗒”一聲。
主位上的男人眼簾半闔,修長指骨格外淩厲,把玩著手中玄黑色的打火機。
“嚓”地一聲,火焰直上,跳動的光影照著男人鋒利下顎,唇角勾著嘲弄。
幾道視線齊刷刷轉了過來,注意著主位上男人的動作。
對方什麼也沒說,淩厲的指骨勾著打火機,“啪”地一聲合上,蓋住了剛剛還跳躍著的焰火。
男人低沉的聲音淡淡的,讓人聽不出喜怒:
“市風大,看來是要載著霍家扶搖直上了。”
話音落下,幾個人瞬間會意。
他們交換著眼神,看向場中那幾個顯示張狂的霍家旁支,眼底染上明顯的不屑,躍躍欲試。
市確實風大,掌權者呼風喚雨,各顯神通。
至於霍家這艘船,撞上暗礁會不會擱淺。
就要看那位霍三爺的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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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聿之等了十幾分鐘,他的小未婚妻都沒回來。
腦海中不時浮現剛才那一幕,男人唇角的線條繃得又緊了些。
枝枝沒讓姓陸的親,甚至推開了他。
他應該感到高興,而不是在這裡疑神疑鬼,拈酸吃醋。
那個不要臉的裴鶴年有句話說的確實不錯。
戀人之間最重要的就是信任。
明明知道一切都是彆人的錯,是他們蓄意勾引自己的小未婚妻,而他純潔又可憐的小未婚妻不為所動,堅定地拒絕了對方。
明明什麼都知道,可是心底還是會翻湧起醋意。
可他不能再惹她生氣了。
上次吵架她受了委屈,眼裡含著淚就要跟她退婚,眼睫都被打濕了。
可憐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