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起了風,馥鬱的花香帶著微微的嗆。
站在窗邊的高大男人閉了閉眼睛,緊蹙的眉心無法抹平,連聲音都帶著肅殺的冷靜:
“即使是最糟糕的情況,”
“我會送他最後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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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室裡的燈光,亮的幾乎要燙傷人的眼睛。
蜷縮在沙發上的少女披著西裝,眼底帶著濃濃的不安。
網上的傳言說的離譜且籠統,說他遭到了仇家追殺,說他被清算,甚至還有亂七八糟的自稱玄學大師的人出場,拿著裴鶴年雜誌上的照片分析麵相,說他流年不利,命犯太歲,刑克六親……
那些不時彈出來的消息真真假假,看得坐在沙發上的少女臉龐越來越白。
裴鶴年的電話打不通。
微信上他發出的最後一條消息是上午。
當時的薑梔枝正在試戴珠寶,而後吃飯,午休,起床,換禮服,做造型,忙了一下午。
直到晚宴開始閒了下來,她才給對方回過去一條消息。
【裴鶴年:玩得開心/圖片】
【裴鶴年:老公不在,不要淘氣。】
處在忙碌中的她沒有看到。
又過了一個小時,對方又拍了一張登機的照片。
【裴鶴年:等老公回來撐腰。】
【裴鶴年:實在喜歡,淘氣也行。】
圖片點開又是一套珠寶。
大方又喜歡吃醋的裴先生,從來沒有在物質上虧待她半點。
即使知道她口是心非,勾三搭四,總是一邊給他畫著大餅,一邊又繼續不改的欺騙他。
他也從來沒有真正生過她的氣。
幾次調色的粉色邁凱倫,麗宮的房子,每次出席宴會都會如約送到的成套珠寶,價格不菲的滿鑽腕表……
他從來都在認真跟她談戀愛。
他那麼聰明的人,竟然也會相信她為了保命胡說八道的白月光。
為了她做地下情人,跟好友反目。
他甚至知道今天的晚宴,會有彆的男人跟她一起出席。
可他依舊告訴她——
等老公回來撐腰,淘氣也行。
濃重的霧氣積蓄在眼底,模糊了那條很久之後才回複的,帶著小尾巴的謝謝老公。
房門被人從裡麵輕輕關上,母親的手臂環抱著她,輕輕撫摸著她的發絲。
坐在沙發上的少女沒有講話,甚至沒有抬頭。
她隻是輕輕的轉過臉去,將臉頰埋在媽媽懷裡,環住了永遠溫暖的,媽媽的腰。
空氣中傳來一聲輕歎,眼角不知道什麼時候溢出的淚花被輕輕逝去。
母親的披肩披在她身上,聲音又溫柔又輕:
“司機的車到了,我們回家。”
厚厚的地毯吞沒了腳步聲,永遠炙熱明亮的燈光高懸於頭頂。
拐角處,沒關嚴的房門裡,傳來陸斯言冷靜到沒有起伏的聲音,跟被他遮住的人講著:
“國外傳來的消息,傷勢很重。”
“應該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