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的視線不受控製的定定落在上麵,好半天才艱難挪開。
——又是那個變態。
薑梔枝腦中下意識鑽出這個念頭,對上了席靳的眼睛。
“怎麼了?枝枝?”
男人的大手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薑梔枝想了想,然後又慢慢搖了搖頭。
不可能是席靳。
上次在彷山跌落懸崖那次,席靳一大早迅速趕來,頭天晚上還有應酬,並沒有時間。
拋去這些理智的東西不談,哪怕是從感情上,她也堅定的認為不會是席靳。
腦海中閃過無數片段,背著書包的少年言笑晏晏,為她提粥,為她撐傘,背著她走在月光下麵。夏天裡的冰果汁打濕了白色t恤的下擺,冬天裡的烤紅薯貼在羽絨服最裡層的衣服裡,燙紅了他的指尖……
席靳永遠赤誠,永遠大大方方的站在陽光裡麵。
他做不出來偷拍尾隨這種事,也不可能在她的房間裡放監聽器,放攝像頭。
難道是查了她的出境信息,又查了她要入住的酒店?
腦袋裡又開始亂糟糟的一團,她試圖在這一團麻繩裡找到那根線頭,可眼前注視著她的目光太殷切,薑梔枝隻能分出心來,小聲安慰對方:
“我沒事,就是突然想到在網上刷到的凶殺案,好恐怖……”
她從席靳手裡接過了杯子,暖著自己的掌心,聲線因為緊張而細顫,小聲小聲的講著:
“好可怕,那個陌生的房間……”
“對不起,房間訂的很匆忙,在網上看到說這一層的景色最好,可以俯瞰整個曼城夜景,但是裝修確實冷冰冰的,不喜歡我們再換一間。”
青年的手指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為她順著氣,
“我們現在換一間酒店,去訂新的,好不好?”
坐在沙發上的少女眼睫翹起,聲音裡帶著愧疚,
“不是你的問題,席靳,你不要總是怪自己。”
“你已經做得夠好了,是我的問題……”
趕在席靳開口之前,她抬手攥住了對方的手臂,有些猶豫的慢慢開口,
“今天晚上,我可以跟你睡嗎,席靳?”
那雙含情的桃花眼愣了一下,碧藍眼眸驟然放大。
“我真的有點害怕,哥哥……”
軟而輕的聲線慢吞吞的吐出那兩個字,坐在他身邊五官深邃的青年卻聽到腦海中“嗡”的一聲,心跳都開始失控。
密密麻麻的,千萬隻蝴蝶飛撲過心臟,撞擊著胸口,連帶著血管裡都起了細微的癢,連著哽咽的喉管。
他想這個稱呼,想了很多年。
像是年少時段的一場旖夢,他的小青梅挽著他的手臂,紮起來的麻花辮蹭過來是有些微微的癢,隻會在求助時才拖著長長的調子叫他哥哥。
一聲接一聲,非喊得他放棄原則退步才行。
房間裡悄然無聲。
好一會兒,麵容英俊的混血青年才揚起唇角,紅了眼睛。
像是年久失修又遲緩的機器,他一點一點,小心翼翼的將他的小青梅抱進入懷中,聲音悶的厲害,偷偷吻過她的發絲,
“彆怕,哥哥永遠在這兒。”
“當然可以,什麼都可以。”
“隻要你喜歡,哥哥可以做任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