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嘉兒伸出腳:“你跪下,把這灰塵舔乾淨了,我便不同你算賬。”
駱寧眉目安靜,隻眼波清湛,微微動了動:“這不可能。”
又道,“方才我瞧見,你先推搡我的婢女,她才站不穩後退,踩到了你。”
“笑話,我是何人,要去推一個奴婢?”鄭嘉兒眉梢吊得更高,“推了她,她不是應該往前跌?你這話,自己聽聽,前言不搭後語。”
駱寧:“鄭小姐,你莫不是非要胡攪蠻纏?”
“你的奴婢傷了我,弄臟了我的鞋,自然要你這個主子還債。”鄭嘉兒冷冷道,“來人,把她押回去,我要審她。”
她微微提高聲音。
暗處,竟走出來兩名暗衛,一前一後圍住了駱寧與秋華。
秋華攔在駱寧身前:“是婢子不小心踩了人,與我家小姐無關。”
又道,“婢子的確是被人推了一把,才站不穩。鄭小姐,在盛京城裡,你要動私刑?”
“你是什麼東西,敢問我的話?”鄭嘉兒撇撇嘴,“先賞她二十巴掌。”
暗衛上前,駱寧甩出袖中長鞭。
她與秋華,都隻是跟著秋華的爹學武。
秋華的爹,護院出身,也就是強身健體的武藝;教給兩個女孩兒的,更是三腳貓功夫,唬唬人。
駱寧鞭子甩出去,就被鄭家暗衛接住。
他用力一扯,駱寧不肯鬆手,差點跌倒。
便在此時,倏然一陣風。
暗衛比駱寧等人警覺,下意識要躲,後頸卻劇痛。身子晃了下,人已經朝前撲倒。
駱寧快速退後幾步,抬眸瞧見了琴行對麵,是一間茶樓。
茶樓的雅座,窗欞半開,隱約可以瞧見人影。
而這一手暗器,她見過……
鄭嘉兒臉色驟變:“是何人躲在那裡?”
她估計知道。
上次她兄長,就是這樣被雍王打暈的。
鄭嘉兒的另一名暗衛,低聲對她說:“小姐,您先回馬車,屬下去看看。”
“不可動,先把這女人帶走。”鄭嘉兒說。
她刁蠻任性,又霸道狠戾,萬萬不肯饒過駱寧。
暗衛猶豫,又緊張。
不過主子吩咐,他不敢不從,當即朝駱寧的脖頸伸手,想要先捏暈她,再將她帶走。
要快。
駱寧警惕後退半步。
一條黑狗,似一陣風從對麵茶樓衝出來。黑狗體型太過於龐大,路人與琴行門口偷偷瞧熱鬨的,都嚇得尖叫。
暗衛尚未反應,已經被黑狗撲倒。
黑狗撲人時候站起來,竟是比人還要高。
是狗,似熊。
前爪按住胸口,鋒利牙齒已經扼住了暗衛咽喉。
那暗衛說不出話,血從頸脖流淌了出來。
一聲骨頭斷裂,暗衛翻著白眼,手垂了下去。
黑狗鬆開口,利齒帶血,眼神凶狠盯向鄭嘉兒,喉嚨間發出咆哮聲。
鄭嘉兒這才嚇得花容失色,站不穩,踉蹌著後退;她的婢女攙扶她,躲進了琴行。
琴行的小夥計,拿著門栓阻攔黑狗,股栗欲墮。
駱寧走過去,輕輕摸了摸黑狗的腦袋。
黑狗立馬收斂了凶狠,蹭駱寧掌心。
對麵茶樓,一聲口哨。
黑狗依依不舍從駱寧的掌心離開,風一樣卷回了茶樓,又引得對麵一陣懼怕的尖叫。
駱寧望向二樓。
她知道,雍王在那裡。
既然遇到了,他又出手幫忙,還派狗來殺人,駱寧不能假裝不知情。
至少,要道一句謝。
駱寧帶著丫鬟秋華,也進了茶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