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靈含淚點頭:“是,我是。貴妃從來沒有忘記過你,我是他離開壽王府時唯一帶在身邊的首飾。此後多年一直陪伴在她身側,直到她生命的終點。”
“我等了1000多年,我一直在等你,替貴妃等你。我終於等到了……”
千年的等待,不為輪回轉世,隻為留住記憶,替主人再見一麵曾經的愛人。
執念終於了結,器靈回頭望了一眼桑非晚,點點頭以示感謝。
而後她渾身散發出金色的光芒,金芒如一團煙霧一般從秦月兒的身上浮出,失去了器靈的控製,秦月兒的身體則搖搖晃晃地跌倒在地上。
金色的光芒在半空中纏纏繞繞,最後幻化成一枝金步搖。
壽王攤開手掌,那步搖便極有靈氣地落在他的掌心上。
須臾之後,金光消退,金步搖也再無任何動靜。
“壽王”輕輕地歎息:“她走了。”
桑非晚嗯了一聲:“走了,你可以變回來了。”
“壽王”便撤去了靈力,麵容恢複成了俞北冥的模樣。
桑非晚當然沒辦法真的召喚出壽王的魂魄。
都一千多年了,當年的壽王已不知輪回了多少世,還能不能投為人胎都不知道。
就算這一世還能做人,也早已不是當初的壽王了。
可器靈的執念就是再見一眼壽王,若不能見,就不能消除執念,這個事兒就沒辦法了結。
因此桑非晚就想出了一個折中的辦法,讓俞北冥假冒壽王,消除器靈的執念,好安安心心地離開。
為了讓一切演得更為逼真,她特意把時間選在陰氣最盛的時間段,又提前讓器靈看到她直播上能通靈的本事,從而徹底信服。
先前俞北冥走之前,桑非晚說讓他收工後來幫個小忙,也就是指客串下壽王的事。
說起來也真是煞費苦心!
桑非晚歎息了一聲:“這男男女女的感情,忒也鬨心。兩位正主都不知道輪回投胎去了哪裡,偏偏她一個器靈困在執念裡念念不忘。”
俞北冥低頭望著手上的金步搖,不知想到了什麼,眼眸中彌漫著淡淡的哀傷:“當年,壽王為什麼沒有去看她?楊玉環明明是他的原配妻子,他怎麼能忍心連死都不去見一麵?”
“誰知道呢?”即便是桑非晚,也無法算出千年前的一切。
或許他午夜夢回,也會想她想得痛不欲生,隻是迫於君權威壓不敢再有任何情感表露。
又或許他本就是薄情之人,早就忘記了她。畢竟和權利地位相比,區區一個女人又算得了什麼?
真相如何,沒有人知道。
曆史上的壽王後來另娶了妻子,生兒育女,而後壽終正寢。
馬嵬坡前的那一抹芳魂,到底沒能等來她的愛人。
所有的愛恨情仇,隻是史官筆下的一滴墨,落在曆史長河裡,也隻蕩起了一小片香豔的漣漪。
俞北冥幽幽歎息:“管旁人如何,世上總有一人不論滄海桑田,不論世事如何,一心一意隻愛一人。”
“也許吧。”桑非晚淡淡地應了一句,垂下頭也不知道在思索什麼。
再度抬頭時候,她目光略顯淩厲,聲音冷冷:“俞北冥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