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店裡來了位外國的客人,彆人都聽不懂他的話無法點菜,最後是小茜用流利的外語和他交流,不但完成了這單生意,還獲得外賓的好評。
事後,老板問小茜:“你外語這麼好,乾點兒什麼不好,為什麼要來當服務員?”
小茜並不解釋什麼,尤其對自己的過去更是諱莫如深。
老板又怎麼會知道,其實小茜本是上市企業的職員,年薪有幾十萬。
她本該過著體麵的生活,甚至還擁有一段讓人羨慕的愛情。
就因為父母無休止地索取,把她當成搖錢樹。
最終,攪黃了她的婚事。
在某個夜深人靜的晚上,她逃離了那泥潭一樣的家。
戶口本、學曆證書早已被小茜媽私藏起來。
她隻帶著身份證,和幾件舊衣服,來到了祖國的最南邊,因為這裡是她可以想到離父母最遠的地方。
小地方工作機會少,更沒有紮堆的上市企業。她沒有學曆證書,又怕稍微正式一點的單位做背調,聯係到家人。
所以,她乾脆在小飯店裡當個服務員。
雖然工作並不清閒,可她卻體會到了從未感受過的自由。
賺的錢,無論多少都可以自由支配。
更不需要時刻聽到父母在耳邊重複地念叨著:“我們養你辛苦,你必須要孝順。你弟弟工作不如你,你一定要幫她。”
“你不能沒良心啊!你賺的錢都該給家裡,這本就是你欠我們的。”
小的時候,她無比渴望父母的關愛。
可父母的眼裡隻有弟弟,他們不會關心她吃飽了沒,穿暖了沒。隻會讓她乾活、帶弟弟。
他們會對弟弟說:“你要好好讀書,將來才能有出息。”
有一次弟弟考試了100份,他們就高興地給弟弟殺雞吃,還一個勁地誇讚他聰明。
於是小茜就想,我如果考得好,爸媽是不是也給我好吃的,也會喜歡我?
可當她拿著100份的卷子,高興地回家時,得到的不是誇讚而是一通指責:
“你什麼意思?覺得弟弟今天沒考好,故意來炫耀?你個丫頭片子,學習再好有什麼用?還傻站著乾嘛,喂豬去啊!”
直到後來她做兼職賺了錢,給父母買了東西,他們才突然轉變了對她的態度。
他們會誇她,會給她做好吃的,會說女兒其實也挺有用的。
她終於得到了一點點家人的關愛。
可緊隨其後的卻又是無休止的剝削。
她稍微表現出一丁點的反抗,他們就會失聲痛罵,罵她是白眼狼,罵她不知感恩。
就因為她是女孩,就因為生長在那樣的家庭裡,她出生就虧欠了父母。
就連父母給他取的名字,都是虧欠的“欠”。
她厭惡極了自己的名字,卻又不得不背負著對父母生養之恩的虧欠感。
直到成年後,她才把名字裡的“欠”改成了“茜”。
可那些已經牢牢捆綁在精神上的枷鎖,卻讓她無法掙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