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忍心說,可桑非晚卻聰明地猜到了:“難道……我才是虛假的?”
她不敢置信:“這怎麼可能呢?我是桑非晚啊,我有來曆,有出身,還和你在流連小鎮生活了那麼久,我們相遇相知,最後決定拜堂成親。我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是假的呢?”
“晚晚……”
俞北冥試圖去拉她的手。
桑非晚退後避開。
“你之前不說,為什麼現在又突然要說破呢?是因為想要擺脫眼前的一切,擺脫我嗎?”
“不是的……”俞北冥的心好似被插入了刀子,再狠狠地攪動,痛得他快要窒息了。
“無論什麼時候我都不想放開你,可是真正的你就在外麵等我……我若不出去,外麵的你該如何?”
“所以你還是要出去,對嗎?”桑非晚的眼淚不知不覺的淌了出來。
“我以為我們可以相守,我甚至想今天之後就帶你回去見師父。原來一切隻是一場鏡花水月,而我就是那鏡中花,水中月。”
“你不是!”俞北冥握住她的肩膀,認真地道,“不管什麼時候,你都不會是鏡中花,水中月。你是我的晚晚,哪怕是幻象裡的晚晚,你依然是我心中摯愛,無比真實的存在。”
她擦了擦眼淚,斂去了悲傷的神色,問俞北冥:“可你還是離開這個幻象?那你為什麼不離開?”
俞北冥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你不離開是因為有什麼條件沒有達到嗎?”
桑非晚在他臉上看到巨大的痛苦和糾結,突然就明白了:“一切幻象皆由心起,想要突破幻象隻能消滅自己的心魔。”
她輕聲詢問:“若我是你的心魔,你就隻能殺了我,對嗎?”
俞北冥拚命搖頭:“我不能殺你!晚晚,無論如何我都不可能殺你!”
桑非晚滿心悲哀,眼淚淌得更多:“我猜對了。”
“彆哭,晚晚。”
俞北冥心疼的替她擦去眼角的淚水,卻發現怎麼都擦不完。
她仿佛是水做的,眼淚不斷的往外淌,勾得他心頭一酸,也跟著淚流不止。
桑非晚轉過了頭,倔強地不讓自己繼續哭泣。
俞北冥就知道她從來不是弱者,於是他也收斂了情緒,對她說:
“晚晚,我說你是幻象你就真的是了嗎?若我真的要對你動手,你就隻能引頸就戮嗎?”
桑非晚收斂了悲傷和眼淚,橫眉冷對:“當然不可能!我是桑非晚,我記得自己的出身,自己的來曆,還知道自己師從何門何派。”
“我還有許多許多想要做,而沒有來得及去做的事!”
“即便你是俞北冥,我也不可能憑你一句話,就輕易放棄我的生命,我的一切!”
俞北冥看得桑非晚,目光中滿是欣賞:“很好,這才是我認識的晚晚,無論何時何地都不會為他人左右自己的認知和生命!”
“很抱歉晚晚,我沒有辦法永遠留在這裡。”他亮出了靈劍,深情地望著桑非晚,“亮劍吧,讓我領略下你真正的實力。”
桑非晚自然也不是個軟弱的,手腕一翻,一柄金色的靈劍就出現在掌心。
“北冥,你若真能勝得了我,就殺了我破除這個幻境。若你不能殺了我,那就留下來陪我吧!管他什麼真實,什麼虛假,我們隻求眼前,隻活在當下!”
俞北冥頷首微笑:“好。”
桑非晚手執靈劍欺身而上,俞北冥也急忙禦劍抵擋。
兩道身影,忽而交錯,忽而分開。強大的劍氣之下,整個寨子瞬間灰飛煙滅,化為廢墟。
轉瞬間兩人又從地上打到了半空,攪弄得天上的風起雲湧,瞬息萬變。
此刻的俞北冥和桑非晚都是元嬰之境,實力相當,短時間之內難分勝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