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梁女王見到去而複返的俞北冥,似乎一點兒也不驚訝。
甚至在看到桑非晚和挺著孕肚的周鵬時,也並沒有太在意。
她像第一次見俞北冥時一樣,溫柔嬌羞地笑著,請他們入座。
“北冥你想通了,答應做朕的王夫了嗎?”
“女王陛下,我們此來是想請求你的幫助。”俞北冥指著周鵬,“他被你的丞相灌了子母河的水,可有接除胎氣的辦法?”
女王嫣然而笑:“有辦法。如果你願意做朕的王夫,朕不但可以解除他的胎氣,還能送你的三個同伴離開。”
她說的三人是指:桑非晚、周鵬、薑樹。
女王什麼也不過問,但好像什麼都知道。
這裡是她的王國,要離開也必然需要她的允許。
俞北冥又問:“我還想找到失蹤的8名女生,你知道她們在哪裡嗎?”
“這個問題你之前就問過我。”女王走到俞北冥身邊,語氣誠懇地道,“我告訴你說我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
俞北冥緊跟著問:“所以,她們不在這個世界?”
否則,作為一國女王的她不會不知道。
女王抖了抖寬大的袖子,淡淡地微笑:“不在。”
“那你知道,她們在哪裡嗎?”
女王搖頭。
俞北冥看了眼桑非晚後,如壯士赴死一般對女王道:“我答應和你結婚,請解了周鵬和翠姨和胎氣,放他們幾個離開。”
女王的目光這才落在周鵬的身上,在他隆起的腹部上掃了一眼,道:“你倒是個硬氣的人,難怪丞相喜歡你,現在她還在滿城尋你。”
“來人,把落胎酒呈上。”
落胎酒的顏色是血紅血紅的,湊近一些還能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周鵬有些猶豫,不敢喝。
桑非晚掃了那酒一眼,對周鵬道:“可以喝。”
女王倨傲地看了眼桑非晚:“你倒是有些眼力,難怪那些酒囊飯袋看不住你。”
“落胎等於殺人,殺人又怎麼會不沾染血腥呢?看不見的血,也是血啊。”
周鵬不由得問道:“可我隻是被灌了你們這裡的水才懷的胎兒!這也算是殺人?”
王女在笑,笑容冰冷:“子母河的水裡全女兒家的冤魂。因為是女孩,所以那些人就認為她們不配活在世上。”
“殺害她們的凶手啊,又都是她們的至親。她們心底的恨,一點一點積成了河流。怨氣不散,河水不枯。”
“她們也想要轉世,也想要進入輪回。”
“可她們又害怕,害怕下一次投胎轉世後,迎接她們的不是溫暖的繈褓,而是殘忍的殺戮。”
“恐懼和執念,讓她們無法進入輪回轉世。陰間不收,陽間又去不了,就隻能留在女兒國裡。”
“沒錯,我的子民們都是無處可去的冤魂。”
“有些已經上岸,有些還在子母河裡徘徊,等著出生。”
這一席話說得周鵬端著落胎酒的手,都抖了起來。他隻感覺這酒裡的血腥味越來越重。
女王卻笑了起來:“喝吧,你肚子裡的這個還沒有胎靈,隻是一團血肉。若真長出了胎靈,就算是落胎酒也打不下來。就像你們的另一個同伴……”
她指的是翠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