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縣令被手下救回後立刻就招來了族中的大祭司,將剛才發生的事情道出。
“她到底是個什麼妖怪?為什麼可以操縱風雪?”
大祭司聽完之後,也覺得奇怪:“雪山神福澤之處,怎會有妖怪現身?”
恩縣令質疑道:“這世上哪有神?所謂的神,究其來曆不過是上位者為了鞏固權利、控製人心所編織出來的謊言。好讓那些卑微的下等人,不敢反抗統治,老老實實地被剝削被壓迫。”
“什麼今生善良、積攢功德,來世便能獲得福報,投一個好胎?那隻是想要底層的民眾不要反抗,一生老老實實做個待宰的綿羊,遵守我們製定的規則。”
“什麼今生苦是為了償還上一世的罪孽?吃夠了今生的苦,來世就不會再苦?那也不過是讓那些貧苦卑賤的人,心甘情願地吃苦受累而已。”
“來世?真的有來世嗎?來世隻不過是一個虛無縹緲的東西而已。”
“神明?真的有神明嗎?神明也不過是人創造出來的虛無縹緲、沒人見過的謊言罷了!”
“縣令大人!”大祭司神情慌張,急忙下跪,“您不可以褻瀆神明!神明無所不知,祂一直在庇護著祂的子民啊。”
恩縣令倚靠在舒適的床榻上,冷冷地笑著:“若真有神明,為什麼又會容忍恩舒那樣的妖孽存在?難道不該收了她嗎?”
大祭司沉吟片刻之後,忽然想起了什麼,喃喃自語:“古籍中記載,雪山之神有操控風雪的能力,能讓四季有序,風調雨順。祂慈愛又寬容,帶給人們無儘的福澤……”
說到這裡,他忽然語氣一頓,緩緩抬頭望向了恩縣令:“許久之前有人在雪山裡迷路,幸得山神指路,才能安然歸家。據其事後描述,山神滿身風雪環繞,肉眼凡胎難見其真容,隻依稀窺見滿頭積雪仿佛白發老者……”
“有沒有可能,那人看見的山神並非滿頭積雪,而是一頭白發?”
恩縣令似乎也想到了什麼,又覺得無比荒唐:“怎麼可能?那個賤人她……”
大祭司打斷了他的話:“能操縱風雪,且生而白發,容貌絕美,這本就異於凡人。大人,您還記不記得那孩子出生之前,她的親生父親、上一任族長是怎麼說的?”
“他說夢見雪花入胎,因此深信是山神賜下的子嗣。他甚至還預知了胎兒的性彆是女孩兒!”
越說,恩縣令越覺得頭皮發麻。
“這怎麼可能?就算這世上真有神,可高高在上的神為什麼要托生成為凡人,來世間受罪。這些年她受的罪可著實不少啊!”
“上一任的族長,本就是雪山之神最虔誠的信徒啊!”冷汗從大祭司的額間滴落。
他語氣緩慢,聲音微顫地道:“當初,若不是您搶了族長之位,殺死了她的父母,又給她蒙上了最惡毒的流言……她本該是像公主一樣的金枝玉葉,享受一世的富貴生活後再重歸神位。”
“不……不可能。這世上怎麼可能有神明?怎麼可能?”
恩縣令急切地否認著,怎麼也不願意相信大祭司說的話。
大祭司卻是懊悔不已,跪在地上不斷地懺悔:“神啊,請寬恕我的貪婪。我不該貪圖那些金銀,不該被收買,害死了上一任族長。請饒恕我的罪虐吧!”
他向著大門的方向不斷的磕頭——大門外依稀可見神女峰的峰頂,神聖而威嚴。
恩縣令跌跌撞撞地走過來,一把將大祭司拎起來,吼著:“你在亂說些什麼?本官說了不可能,就絕對不可能!”
他指著遠處的雪山,狂妄地吼著:“即便世間真有神明,即便她真的是神的轉世!本官也要將她拉下神壇,永墜地獄!”
“大人你……”大祭司被恩縣令的話給嚇到了,“你怎麼能與神為敵?”
“怎麼不能?”恩縣令獰笑著說,“我殺死了她的父母,讓她飽受多年的虐待之苦。在將她送人之前,我還親手將啞藥灌進了她的喉嚨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