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清淑說著,拿出了提前準備好的遺囑和筆。
“哥,遺囑我都提前準備好了。你先把名簽了,頭疼忍忍,我一會幫你喊醫生——啊!”
話沒說話,喬遠航忽然掐住了她的脖子,目露凶狠神色:“你是個什麼東西,也配教我做事?”
“哥……咳咳鬆開,你……你鬆開!”
她掙紮著想要扒開喬遠航的手。
可喬遠航明明已經是病入膏肓的人,此刻手上的力氣去大得驚人。捏著她的脖子,好像捏著小雞一般。
喬清淑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隨時會從眼眶裡爆出來。被緊緊瑣死的脖子,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了。
唯有兩隻手還在一下下地拍打著喬遠航,卻也隻是徒勞的掙紮而已。
喬遠航的眼睛血紅血紅,猶如惡魔一般獰笑著道:
“我已經好幾天沒有進食了,本來我還想留你幾天。可你身上貪婪的味道真是太香了,我實在忍不住了……”
話音落下的同時,喬遠航忽然張開了血盆大口。一道濃烈的黑霧從口中噴出,猶如蟒蛇一般纏繞在喬清淑的周身。
片刻之後,當黑霧散儘的時候喬清淑已經不見了,病床下隻留下了兩隻東倒西歪的高跟鞋。
而喬遠航眼底的猙獰神色散去,隻留下了一片疲憊。
他疲憊地閉上了眼睛,躺回病床上沉沉地睡去。
這天晚上,他做了個很可怕的夢,夢境裡他化身成惡魔,不斷吞噬了喬清淑,還把趕到醫院來的桑非晚也給吞噬了。
“不,不要!”他猛然驚醒,入目所見是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窗簾,以及一身白色修身旗袍的女子,逆著光站在窗前。
“你是……”明媚的朝陽刺得他睜不開眼,視野也變得有些模糊。
直到窗前的旗袍女子轉過身來,他的眼睛也漸漸適應了光線,才看清對方清麗的容顏。
“你是……你是……”他又驚又喜,掙紮著想要坐起來。
可他的身體很虛弱,起得太猛,腦子又開始痛了起來。
桑非晚走到他麵前,仔細地看了看他的情況:“你很虛弱,看起來應該隻有不到半年的壽命了。”
男人的臉上露出一個蒼白的笑意來:“我知道,我這病已經是晚期了。這大概就是我當年辜負你媽媽媽、識人不清的報應。”
他望著桑非晚,眼中流出兩行渾濁的淚: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是我不好,害得你們娘倆受了那麼多的苦。晚晚……我能這樣喊你嗎?你能原諒我嗎,晚晚?”
桑非晚依然神情淡漠地看著他,平靜得好像在看旁人的故事。
“逝去的人已經不在了,我不能替逝者決定是否要原諒你。我來看你,隻是因為你我之間還有羈絆存在。”
“看在這份羈絆的份上,你有什麼需要我幫你做的事,可以說出來。如果你的願望是認親,我也可以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