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你該死!”桑非晚緊了緊手裡的劍,默默在心底權衡利弊。
邪神這些年來造了不少孽,若是繼續放任,必將後患無窮。
眼前是殺他的最好機會。
可若是殺了他,就要連同喬遠航一起殺。
弑父殺師,對修仙者而言都是大忌,會落下心魔,損傷道心。
更何況,在這個事情上,喬遠航是無辜的。歸根結底,他隻是一位想要找回女兒,終其一生活在悔恨中的父親。
殺一個無辜的人,這本就有違她的道心。
可若是不殺,邪神也無法消滅。
“想不好嗎?”邪神桀桀地笑著,“想不好的話,那我就可就要先走了。哈哈哈,桑非晚你也不過如此!”
說話間,“喬遠航”周身幻化出了濃密的黑煙,想要用此辦法掩護自己撤離。
桑非晚的臉色驟然冷了下來:“邪神,我要你死!”
“心魔如何?損了道心又如何?若殺一人能救萬人,那我寧可做這惡人,也不會讓你稱心如意!”
說話的同時,她的劍化出了成千上萬道金色的劍影,從四麵八方封住了邪神的去路。
劍陣帶起強大的罡風,將邪神釋放出來的黑霧悉數吹散。
邪神的眼神裡終於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慌亂:“桑非晚,你當真要殺死你的親生父親嗎?”
他此刻依舊占據著喬遠航的軀體。可眼眸深處,喬遠航的意識還在頑強的掙紮著,試圖想要擺脫邪神的控製。
“兩害相較取其輕。喬遠航,縱然很抱歉,我也隻能犧牲你!”
桑非晚閉上了眼睛,力量凝聚,準備揮下那致命一擊。
然而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喬遠航的意識猛然蘇醒,他毫不猶豫地一頭撞向旁邊的墓碑——桑曼的墓碑。
“砰!”
溫熱的鮮血瞬間噴濺而出,卻在觸及桑非晚的瞬間被她的護體氣流所阻攔,緩緩落地。
桑非晚睜開眼,隻見喬遠航無力地倒在亡妻桑曼的墓碑旁,額頭裂開了一個大口子,鮮血如泉湧般噴出,染紅了他的半邊身體,也染紅了冰冷的墓碑。
他艱難地撐開雙眼,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釋然的微笑:“我終於能為你做點什麼了。對不起……我的女兒。”
喬遠航雖然一直被邪神的意識所控製,可他對於剛才發生的一切都心知肚明。
即便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女兒會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
即便他不理解什麼是心魔,什麼是道心。
可他心裡清楚地知道,邪神正在利用自己,試圖傷害他的女兒!
他絕對不能讓女兒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這他作為父親最後能為女兒做的事情。
劍陣依舊在運轉,淩冽的罡風呼嘯而過,卷起桑非晚的長發四散飛揚。
她愣愣地看著喬遠航,原本平靜如水的道心,終於泛起了一絲絲漣漪。
“你不必和我說對不起,你從未虧欠我什麼。”
他對不起的,隻是原來的桑非晚。可他護的,卻是現在的桑非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