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非晚執著地道:“金龍,你不是說如果魂魄在,你就有辦法助他複活嗎?好,那我就去找他的魂魄,天上地下,我總能找到!在尋回他魂魄之前,請保住他的肉身。”
金龍點了點頭:“隻要不離開守龍山,這裡的龍氣就能庇護他肉身不腐不變。”
“多謝!”桑非晚重新抱起俞北冥,“老丘,北冥的房間在哪裡?我要送他回房休息。”
老丘流著淚說:“我師父的房間設有結界,我進不去。不過桑小姐你也許能打開結界,讓師父睡到他熟悉的地方,他也能舒服點。”
守龍山上是一大片古色古香的建築群,亭台樓閣、金瓦紅牆,最高主樓整整有十層樓高。
俞北冥的房間在最東麵,雕花木門緊閉,仔細看就能發現上麵覆蓋著一層淡淡的靈氣凝成的結界。
大概隻是為了防老丘,所以結界的等級很弱。桑非晚隻是輕輕一揮手,結界就消失了。
推開陳舊但依然厚重的雕花木門,就是一間很樸素的房間。
大約四五十平方米的房間內,家具隻有一個羅漢塌,一張書案,一把椅子,以及……滿牆的畫卷。
隨著房門開啟,清風入內,滿牆的畫卷輕輕搖曳了起來,宛如愛人微微顫抖的心房。
成百上千幅畫,卷卷都是同一女子。
農家小院裡,穿著煙紫色長裙,梳著兔耳雙螺髻的少女回眸輕笑;
算命攤前,少女認真聆聽事主說話,暗地裡悄悄地比著“加錢”的手勢;
土匪寨前,威風赫赫的女劍仙,吊兒郎當的坐在太師椅上,椅子下壓了七八個土匪……
這些都是桑非晚,過去的桑非晚。
可是更多畫卷,畫的全是桑非晚的背影。
高山懸崖上,她孤獨佇立的背影;
綠竹林裡,她倚竹小憩的背影;
縹緲雲峰間,她禦劍離去的背影;
甚至還有一副水中的倒影,也是背影。
“為什麼畫上全是晚晚?”張雪雪好奇地問,其他的人也都被這滿室的畫像給震驚到了。
可不等他們仔細看,一陣袖風甩過,房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把眾人都隔離在外,房內就隻剩下了桑非晚和俞北冥。
桑非晚動作溫柔地將俞北冥安放在塌上,又幫他蓋好了毯子——哪怕他此刻已經不會感知到冷熱。
走到牆邊,桑非晚仔細地觀看著每一副畫卷,最後回到了床邊,對俞北冥道:
“北冥,你答應我出來要給我看你的記憶,看我們過去的時光,可是你食言了。你偷偷畫了我那麼多的畫像,卻不肯告訴我那些畫像背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