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來由的魔法陣雨隨著最後一點火勢的消散,也就停止了下來。
濃煙滾滾中,九名縱火犯被光之刃和橡木街的居民們活捉,綁在中央廣場的大橡樹之下。布莉茲塔站在他們麵前,眼神冷峻如冰,右手拳頭滲出一滴滴鮮血,啪嗒啪嗒跌落在積水的地麵。
可這血漬並不屬於她,那是一旦這九個縱火者裡稍微有人表現出抗拒或者不滿,就會挨上布莉茲塔的好幾拳所濺出的鮮血。
“說吧,誰指使你們的?”她的聲音低沉而充滿威脅。
犯人們低著頭,一言不發。布莉茲塔的耐心逐漸耗儘,她又隨便挑出一個還算精神的,直接又是幾拳揍了過去。但即便如此,犯人們依然咬緊牙關,不肯吐露半個字。
弗拉茲不禁朝著身邊的多多問道:“她就是這麼審訊犯人的嗎?”
多多點點頭,饒有興致的看著,同時回答道:“彆擔心,等下我會治好他們,然後繼續打,現在才第一階段。”
第一階段……弗拉茲看著布莉茲塔滴血的拳頭,都不敢去想象第二階段。
弗拉茲帶著麵具站在一旁,眉頭緊鎖。他知道,單純的暴力逼供並不能解決問題。他走到布莉茲塔身邊,低聲說道:“讓我試試吧,也許有彆的辦法。”
布莉茲塔看了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懷疑,她問道:“你有什麼辦法嗎?”
“應該可以,在我家鄉有這樣一種技巧……。”
布莉茲塔隻是說道:“我也可以讓多多使用催眠術之類的讓他們開口,可是必須要讓他們徹底感到恐懼才行。”
多多在一旁說道:“沒錯,我們需要他們來指認幕後黑手。”
少年點點頭說道:“我明白,讓我來試試。”
弗拉茲走到九名犯人麵前,目光掃過他們,隨後揮了揮手:“把他們分開,每個人單獨關押,不要讓他們有任何交流的機會。”
聖武士帕奇卡和村民們聽到之後便迅速行動,將九名犯人分彆關進了鎮上的九間小屋。
弗拉茲走進第一間屋子,那正好就是剛建的訪客中心。此時,屋子裡這人是之前和自己交過手,施展雷電法術的年輕男性,弗拉茲看著他,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我知道你們是受人指使的。現在呢,我給你一個機會。如果你坦白,我可以保證你的人生安全,我其實知道你們的官方背景,無外乎就是教廷某個極端一點的管理人員對吧?你現在把所有事情告訴我,然後幫助我指證幕後黑手,我在這之後,可以想點辦法送你離開聖教國。但如果其他人先坦白,而你還在堅持,那麼你將承擔最嚴重的後果。”
年輕法師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但很快又低下頭,繼續保持沉默。
弗拉茲嘻嘻的笑了一聲,搖著頭說道:“好吧,不要怪我沒給你機會。”,說罷,便轉身離開,走進了第二間屋子。
他又走進了第二間屋子,這裡關押的偏偏又是個熟人,正是那蜥蜴人,此時他已經麵目全非,本來就恐怖駭人的蜥蜴頭直接腫脹的像是一個青蛙。
弗拉茲對蜥蜴人說了同樣的話,但這次他補充道:“順便告訴你,那個用閃電弧的家夥已經開始動搖了,雖然他是你的手下,但是知道的應該不會比你少對吧?如果你不想成為最後一個坦白的人,最好現在就告訴我真相。”
“嗬嗬,你這一招,我見過。”蜥蜴人那恐怖的怪臉笑了笑,不依不饒地說道:“囚徒困境,對吧?分開審訊再誘騙,有個很討厭的家夥曾經教過我們。”
弗拉茲心裡咯噔一下,但隨即很快冷靜下來,知道又怎麼樣。
現在初步判斷,這批人就是教廷派出的臟手,而那個神秘的同鄉,目前已知的身份還就是曾任職過聖教國的執行教士,那麼自然很有可能就是他把這一招帶到教廷內部的。
可是弗拉茲相信人性的多疑和脆弱,他說道:“那我猜猜,教你的那家夥就是聖教國的教士對吧?”
蜥蜴人笑了一下,先是點頭,但是隨即便意識到了什麼,自己這一點頭,不就變相承認自己來自於教廷了嘛。
他瞪大眼睛看著少年說道:“你怎麼知道?”
弗拉茲說道:“根據我的分析,你們這些家夥估計屬於教廷內部的特殊部門,不輕易露臉,而且一般職權還不能對你們進行調配。”
蜥蜴人冷靜下來,他又說道:“你分析的沒錯,我們都是教廷的,可是聖教國這麼大,這麼多強人,更是有這麼多部門,隻要我們不說,你又能查到哪兒去,而且我不怕告訴你,知道的最多的那幾個,已經死了,現在我們知道的內容,還真不如那邊的幾具屍體。”
弗拉茲已經沒興趣跟他過多糾纏,他點點頭說道:“行了,我也不打算跟你聊了,你再好好想一想,對了……你不會以為,你任務失敗以後還有機會回教廷述職吧?”
蜥蜴人的臉色由土黃變成了灰白,弗拉茲之前都不知道,原來這家夥的情緒會寫在臉上。儘管蜥蜴腦袋那分節恐怖的手指已經不安地絞在一起,儘管他已經內心動搖,但是仍然沒有開口。
弗拉茲依次走進每一間屋子,對每個犯人都說了類似的話,但每次都會暗示其他人已經開始動搖。當他走進最後一間屋子,麵對一個之前沒見過的犯人時,他的語氣更加堅定:“你是最後一個了。其他人已經有人坦白了,如果你現在不說,你將失去所有的機會。”
那犯人的額頭滲出冷汗,他的心理防線終於崩潰了:“我……我說!是紫袍的舒以諾教士,目的不光是為了逼迫橡木街的居民接受聖教國,更是扶持他兒子上位。”
“他兒子?”弗拉茲有點耳熟舒以諾這個名字。
“對,就是一個模樣欠揍的混蛋二代公子哥,叫做舒爾瑪。單單如果隻是舒爾瑪那小子調配,是不夠資格以安排我們特殊行動部做這種事情的,但如果是紫袍的舒以諾就不會這樣了。”
弗拉茲點了點頭,走出了屋子,這個時候帕奇卡從第二間房子急匆匆的出來說道:“弗拉茲,那蜥蜴族的異人也全部交代了,就是……。”
“紫袍的舒以諾,我這邊也問出來了。”弗拉茲答道。
帕奇卡點點頭,便再安排所有人都從房子裡出來。
九名犯人被重新帶到廣場上,弗拉茲站在他們麵前,高聲宣布:“剛才有兩位聰明的朋友已經向我坦白了,而我,也已經知道真相了。現在,我給你們最後一個機會。我最多想辦法送三個人離開聖教國,其他人,我可不一定能保住。”
這個時候,用電的小子也終於忍不住了,他大聲喊道:“是紫袍教士舒以諾!他指使我們的!”
其他犯人也紛紛開口,爭先恐後地坦白,生怕自己成為最後一個。
布莉茲塔看著這一幕,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和讚許。她走到弗拉茲身邊,低聲說道:“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手。”
弗拉茲微微一笑:“這隻是心理學的一點小技巧,叫做‘囚徒困境’。當人們被分開審訊,並且知道其他人可能會背叛自己時,他們的心理防線很容易崩潰。”
“囚徒困境?”多多和帕奇卡等人也非常不解的問道。
一直沉默的法師達克也很是好奇,他禮貌的問道:“弗拉茲,可以給我們講講這是什麼嗎?”
戴著麵具的少年隨手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畫了兩個方框,像在模擬牢房。
“想象一下,如果兩個共犯被分開審訊,他們沒法串供。這時候,審問官會給每個人同樣的選擇——”
弗拉茲在第一個方框旁寫下「囚徒A」,第二個寫下「囚徒B」:
如果兩人都沉默:證據不足,各判1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