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初應聲鬆了口氣,好在娘娘沒追問到底,不然她想當看不見少一事都不行。
匣子很快被取了過來。
福袋皮,混著香草的棉花,還有紙條,東西一樣沒少。
薑姝儀裝出一副不甚在意的樣子,等梳洗過後,才坐到長榻上,將棉花重新塞進小錦袋裡,用針線縫好口,字條卻偷偷藏進了袖中。
裴琰下朝回來時,還沒忘了晨起的事。
“到底什麼事瞞著朕。”
薑姝儀被他抱到腿上,四目相對地逼問,眼睫亂顫,早就想好的說辭都有些燙嘴了:“......臣,臣妾是在想,陛下都向臣妾坦誠了,臣妾之前做的許多壞事,是不是也要向陛下說?”
“你瞞朕的不是這個。”
裴琰一副看透她的神情:“朕告訴過你,你做的那些事朕都知道,也不介懷,甚至還能幫你做,你不可能因此耿耿於懷。”
薑姝儀看著他平靜的眸光,知道騙不過去了,乾脆往他胸口一趴,耍起賴來:“就是不說!陛下若舍得,就把臣妾送去慎刑司拷問吧!”
那自然不會。
這身細皮嫩肉,裴琰自己拷問都舍不得。
他垂眸看著薑姝儀的發頂,有些疑惑地思索:“你能瞞朕什麼呢,自從朕登基,你做的什麼事朕都知道,難道是入宮之前......是你有什麼青梅竹馬嗎?”
“沒有!!”
薑姝儀立刻地抬起頭,一副被冤枉得要去跳河的激動神情:“臣妾在家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外男都難見,哪兒來的青梅竹馬!”
裴琰放了心。
“那就沒什麼事了。”
裴琰歎了口氣,揉揉她的頭,語氣溫柔:“不說就不說吧,等以後想通了再告訴朕。”
薑姝儀蒙混過關,心裡卻更焦躁了。
那張字條就像是懸在她頭上的一把刀,她既想把刀取下來,又怕會傷了自己。
可掛在那兒不動更嚇人。
等裴琰去處理政務了,薑姝儀獨自糾結良久後,追了出去。
裴琰今日跽坐在矮案後批閱政務。
薑姝儀就知道,這是今日不忙,允她湊過去搗亂的意思。
她小跑到裴琰身邊坐下,抓著他的衣袖邊搖邊撒嬌:“陛下,咱們什麼時候再出一趟宮呀,上次被表弟擾了興致,臣妾心裡一直不好受,這次出去和陛下好好遊玩,成不成呀!”
裴琰挽袖蘸墨,緩聲:“端午後吧,這幾日街上人多,天又熱,滿是肮臟汗氣,你會受不了。”
薑姝儀想想就皺起眉,滿臉嫌棄。
可她實在等不了那麼久了。
她必須要去問問那位道長,到底是什麼意思,才能決定要不要告訴裴琰發生在自己身上,匪夷所思的重生之事。
“臣妾就是想看看大節下,民間是什麼風光嘛,也想再去延慶觀祭拜祭拜姨娘,上次走的時候,臣妾和陛下起了爭執,臣妾怕姨娘不放心,要去告訴她我們和好了。&bp;”
裴琰無奈:“可是朕最近很忙,節後再去不可以嗎?”
薑姝儀鬆開了抓他衣袖的手,故作生氣地彆開臉:“原來政務這麼重要!比臣妾心裡難不難受還重要!”
裴琰想說政務確實很重要。
但他如今在薑姝儀這裡應該也算不得個仁君明君了,再這麼說,她又要對自己期許過高。
思索許久,裴琰妥協道:“也罷,你今日不要擾朕,朕若能把堆積的政務處置完,明日就帶你出去。&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