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陛下是沒個叫自己起來的意思了,公孫氏又開始對沈硯書使眼色,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夠有些良心。
然而她幾乎是媚眼拋給瞎子看,沈硯書的眼神,連與她對視都不曾。
公孫氏覺得心裡苦,特彆苦!
沈硯明的府邸離這邊也並不遠,沒過多久,沈宏就被帶來了。
沈宏一進門,就看見自己的祖母跪在地上,他當即就衝上去,維護公孫氏:“祖母,您怎麼跪在這裡?是誰欺負您了?”
公孫氏一聽沈宏的話,就覺得十分感動,果然不愧是自己疼愛了這麼久的大孫子,看見自己受一點苦都會覺得心痛,哪裡像沈硯書?
她連忙開口:“沒有!沒有人欺負祖母!這是陛下,你快跪下,給陛下見禮!”
公孫氏其實是覺得帝王在欺負她的,可是這話能直說嗎?
沈宏乖乖地跪下:“見過陛下!”
永安帝看著沈宏一頭一臉都是傷,詫異地問了一句:“這臉這是怎麼回事?”
沈宏開口回話:“是我爹打的!”
公孫氏一聽就覺得不妥,怎麼能讓陛下知道,宏兒在家挨打的事呢?
趕忙捂著自己孫子的嘴,對著永安帝乾笑:“陛下,是孩子自己摔的!”
永安帝揚眉,倒是提醒了一句:“老夫人,你知道欺君是什麼罪過嗎?要不要朕的人提醒你?”
公孫氏一僵。
楊大伴就已經開了口:“欺君之罪,能殺頭,更嚴重了,會誅九族。”
公孫氏開始發抖起來:“這……這,陛下,老身方才是與您開玩笑的,宏兒身上的傷,的確是硯明打的!”
楊大伴不客氣的說了一句:“沈老夫人,日後在陛下的麵前,必須問什麼答什麼,你沒有開玩笑的資格,明白嗎?”
公孫氏:“明……明白了!”
沈宏看著楊大伴對自己的祖母態度這麼差,當即就生氣了,扒開公孫氏的手,怒道:“你是誰?誰準你這麼跟我祖母說話的?”
公孫氏嚇得心肝都開始發顫,趕緊捂緊了沈宏的嘴:“宏兒,這是楊大伴!”
“是照顧陛下長大的人,也是宮裡的總管,你可莫要對他不敬,你要稱他楊公公!”
在大齊,大伴這樣的稱呼,是照顧陛下長大的大太監,才會有的尊稱。
能將陛下交給他照顧,隻能說明他在先帝時期,就十分受重用。
公孫氏就是再蠢,也是知道楊大伴的地位非同小可,對方是陛下跟前十分說得上話的,得罪陛下身邊的人,對宏兒可是沒有半點好處。
楊大伴沒說話,但是看沈宏的眼神,也變得更加不善。
永安帝看著公孫氏道:“老夫人,他想說什麼,就讓他說吧,捂著他的嘴做什麼?”
“所謂防民之口甚於防川,朕身為一國之君,便是喜歡看朕的子民,有什麼便說什麼!”
公孫氏頭皮發麻,但帝王已經吩咐了,也隻好將捂著沈宏的手鬆開。
沈宏平日裡被公孫氏教得再怎麼算計,可到底也不過就是個孩子,哪裡聽得出來永安帝話裡的危險性?
他還真的以為,陛下是一個願意聽實話,願意聽真話的君王,自己可以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於是在公孫氏鬆開了自己嘴之後。
他便暢所欲言道:“宮裡的總管,公公,那不就是個太監嗎?”
楊大伴的臉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