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起共過事的!
再一想,又覺得不對勁兒。
正常情況下,貓能活多久來著?
話說這隻貓的壽命是不是太長了一點?!
大公主明顯對小貓貓很感興趣,隻是很遺憾,小貓貓對她好像不怎麼感興趣,朝小梁娘子叫了一聲,便跳到屋內去了。
大公主跑過去,踮著腳向裡張望:“貓貓呢?”
在她沒注意的地方,小梁娘子和侍從們齊齊鬆了口氣。
小梁娘子伸手撫了撫她的頭發,寬慰她說:“項鏈有點怕生呢,來的人太多,它害怕,就跑掉啦!”
大公主有些悻悻:“好吧……”
阮仁燧滿心驚奇地聽她們倆說話,忍不住叫了聲:“項鏈?!”
小梁娘子是這麼稱呼那隻小狸花貓的。
大公主扭過頭去,很懂地告訴弟弟:“因為貓貓脖子上有一圈白毛毛,所以就叫項鏈哦!”
阮仁燧應了一聲,同時心想:真是我上輩子的同事啊!
活了起碼三十年,還很矯健的狸花貓——難不成是成精了?
上輩子的經驗使他認識到,那可不是隻會怕人多的貓貓,之所以會走,多半還是小梁娘子讓這麼做的,再去想自己和大公主的不請自到……
八成是故意要避開年幼的皇嗣,以免生出什麼爭端或者不美來。
先前賢妃娘娘還沒有張口,齊王叔就主動要帶他玩了。
阮仁燧看了一眼小梁娘子,再看看齊王,忽然間有一點淡淡的憂傷。
為什麼彆人這麼小的時候,就能這麼靈光啊……
……
披香殿。
德妃看著麵前的兩個小小糖人,隔三差五地去瞟旁邊座鐘上的時間。
到最後,她自己也有點煩了,索性叫了人來:“去看看,現在他在哪兒呢?”
宮人去探聽了,又來回話:“咱們小殿下還在千秋宮裡呢,大公主也在那兒。”
德妃心煩意亂:他還真是呆得住!
又忍不住想:小沒良心的,一點都不掛念我!
竟有點羨慕賢妃了:還是女兒貼心,香香軟軟的!
如是等阮仁燧回來了,就見他阿娘板著臉坐在正殿那兒,麵前還豎著兩個小糖人。
看他回來,也不正眼瞧,用餘光瞟了一下,而後以一種“嗟,來食”的語氣敲了敲桌子,毫無起伏地叫他:“過來吃吧。”
阮仁燧才不吃!
這種好像是在喂雞的語氣,我沒有尊嚴的嗎!
他轉身往自己住的寢殿那邊去了。
錢氏戰戰兢兢地看了德妃一眼,趕緊跟了上去。
德妃勉強調節好的心態又一次崩了。
她叫兒子:“阮仁燧!”
阮仁燧回頭看她。
德妃指著那兩個糖人,問他:“你吃不吃?!”
阮仁燧說:“不吃。”
德妃怒道:“你不吃拉倒,我吃!”
自己沉著臉塞了個糖人進嘴,嘎嘣一聲給咬碎了。
阮仁燧梗著脖子走了。
晚上聖上過來,看德妃陰著臉跟兒子麵對麵坐著,娘倆誰也不理誰,先自笑了半刻鐘。
德妃被他笑得惱了:“有什麼好笑的?”
又覺得委屈,不由得紅了眼眶:“好像我是後娘似的,辛辛苦苦生養他下來,一點好都沒討到!”
聖上已經知道了事情原委,聞言忍俊不禁道:“你做不到,應承他做什麼?”
阮仁燧深以為然:“就是!”
德妃暗地裡磨了磨牙,又想抽他了。
“我沒想到沒能糊弄住他啊!”
對著聖上,她倒是說了句實話:“這小子,該聰明的時候不聰明,不該聰明的時候倒是聰明起來了!”
阮仁燧:“……”
阮仁燧怒目圓睜!
聖上笑得停不住,好一會兒過去,才掉頭去說阮仁燧:“你呀,也有不對的地方,大庭廣眾之下那麼說你阿娘,讓她多下不來台。”
德妃深以為然:“就是!”
阮仁燧急了,惱怒起來,覺得阿耶是在拉偏架:“阿娘騙人!”
聖上就說:“家務事多半都是糊塗賬,哪兒能真的算得清清楚楚?”
“你阿娘也是人,**凡胎,並非聖人,難免也會有做到不夠周到的地方,撒謊是不對,但她本心裡並沒有什麼惡意的。”
阮仁燧憤怒地瞪著他,不說話。
聖上就問他:“你覺得撒謊不對,是不是?”
阮仁燧板著臉,怏怏地點了下頭。
聖上笑眯眯地問他:“如果你能保證以後做一個誠實的人,一個謊都不說,我就讓你阿娘給你道歉。”
德妃聽得蹙起眉來,臉上老大的不情願,意欲開口。
聖上一抬手,示意她不要做聲。
阮仁燧麵露思索,繼而微露向往。
聖上笑吟吟地瞧著他,就在他將要開口的時候,惡魔一樣,徐徐地道:“你確定你以後一個謊都不會撒嗎?”
他說:“說個最簡單的例子,你再大一點的時候,肯定不會裝病逃課的,是吧?”
阮仁燧:“……”
阮仁燧醍醐灌頂。
阮仁燧豁然開朗。
噢!
噢噢噢!!!
阮仁燧若無其事地將視線挪回到麵前的桌案上,想了想,終於板著臉,學著他阿娘先前的樣子,十分倨傲地敲了敲桌子。
他麵無表情地招呼他阿娘:“算了,你也來吃飯吧。”
德妃:“……”
德妃兩眼冒火地盯著他,又覺得自己的手開始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