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圓形玉佩,被她拿著編繩輕輕晃著。
陽光灑在青碧色的玉身上,映射出瑩潤的光芒。
最是那精雕細琢的蒼翠青竹,挺拔堅韌,又無比清雅,散發著盈盈貴氣。
夏清和死死地咬住下唇,才沒有讓翻滾的情緒洶湧而出,但是一張臉已經染上青白之色。
她覺得一股鈍痛,從心臟蔓延至四肢百骸,又重新彙集於心口。
好似萬蟲撕咬一般,疼得她痛不欲生。
他怎麼會……
蘇纖柔欣賞一般看著她臉上的表情變化,整個人越發得意,從頭發絲都透著小人得誌的味道。
“他看我喜歡,就送給我了。這一點,足以說明他多喜歡我了吧?”
夏清和終究還是沒有壓住情緒,一股急火攻心,張嘴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小姐!”
鶯歌被嚇壞了,聲音裡帶上了哭腔:“您怎麼了?”
夏清和擺擺手,扶著她穩住身形,唇角染血,反而給那張漠然的臉增添了幾分色彩。
“人可以給你,玉佩不可以。”
“你以為你是誰?之前你是公主,現在不過是個庶民。還擺出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態給誰看?”
蘇纖柔冷哼一聲,反手握住玉佩:“是我說,人不會讓給你,玉佩更不會!”
“那是……”
“想說這是長公主的遺物?”
她嗤笑出聲,很是不屑地翻了個白眼:“夏清和,三年了,你都沒有認清自己是個什麼玩意嗎?真正的長公主之女都沒有要,你算什麼東西?當了幾天公主,還真當自己是金枝玉葉了?敵國賤奴。”
嘲諷的言語,字字戳中夏清和的軟肋。
尤其是那句‘長公主之女都沒有要’,真的是戳心戮肺。
“你再敢胡說,我撕爛你的嘴!”
鶯歌是真的怒了,紅著一雙眼睛瞪向蘇纖柔:“誰不知道你是因為和小姐三分相似,才被少將軍另眼相看。玉佩怕是你偷來的吧?還敢在小姐麵前大放厥詞。”
“賤婢子,你……”
‘啪’的一巴掌再度響起。
夏清和習過武,手勁比鶯歌大得多,再加上她因為憤怒手上半點沒有收力。
一巴掌下去,蘇纖柔的左半邊臉肉眼可見地腫了起來。
夏清和唇間染血,看上去狼狽又脆弱,但是眼神裡卻如同最冷硬的利刃。
“彆說你現在隻是個外室,就算你登堂入室進了嚴家的門,也不過是我曾經的婢女。現在罵我的人,誰給你的狗膽?”
自小被長公主和戰神悉心教導,再加上皇宮裡長大,她身上的氣場不是一般人能比擬的。
何況蘇纖柔本身就曾經是她的婢女,當下囂張的氣勢就消了一半。
隻是眉眼中的不甘心,依然清晰。
夏清和扯了扯唇,向來漠然的臉上透出瘮人的冷豔。
“你到底怎麼拿到玉佩的,我沒有興趣,但是不介意和你一起去找少將軍對質,要同去嗎?”
冷幽幽的眼神,一瞬不瞬地盯著蘇纖柔,她心裡開始發寒。
不僅被眼前人的氣勢所攝,更是嚴淩楓知道她今天的所作所為,他一定不會放過自己。
“夏姑娘供奉佛經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完嗎?”
隨著聲音響起,一身耀眼紅袍的蕭瑾走了過來,臉上帶著笑,視線所到之處卻帶著森森的寒意。
夏清和在庵堂三年,不清楚蕭瑾到底是什麼人,蘇纖柔卻再清楚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