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承嚴家這麼大的人情,是徹底不要臉了嗎?”
她輕拍蕭瑾攬著她腰身的手,等鬆開之後一步步走向嚴淩楓。
一站一坐,居高臨下的姿態,將他營造出的悲傷氣氛一點點碾碎。
“少將軍,你為什麼會覺得,捅我一刀,再給我上點藥,就是恩了。”
“清和……”
“私闖婚堂,大鬨婚禮,你是要讓所有人都認為,我和你有私情。逼著蕭瑾,將我沉塘嗎?”
他瞳孔一震,似乎現在才想起,今日之事一旦擴大,會造成的結局。
她嗤笑一聲,眸底閃過嘲弄“少將軍不會這樣,你是想等我沉塘後再將我撈起,說對我有救命之恩吧?可若不是你,我根本不會有事。”
無論是三年前還是三年後,夏清和所受的苦,大多數都是因嚴淩楓所起。
隻是今時今日,事情才以如此明晰的姿態顯露出來。
他們之間那點年少情誼也在這一刻化為齏粉,剩下的就是仇和怨了。
嚴淩楓還想掙紮著說什麼,夏清和已經不再理會他“嚴大人縱然是武將,也該知道私闖民宅觸犯了大燕律法吧?”
嚴父神色一繃。
私闖民宅不是大罪,但是真的讓嚴淩楓受罰,就是大事了。
“陛下口諭!”
小雲子從外麵匆匆跑了進來,眾人當即呼呼啦啦跪倒在地。
“傳聖上口諭,今日是蕭瑾和夏清和花燭之喜,嚴淩楓大鬨喜堂,罰俸一年,禁足半月,罰抄經書千遍。”
前麵的責罰都算不得什麼,罰抄經書就有趣了。
眾人叩謝皇恩之後,蕭瑾笑著開口“既然陛下下了旨意,本督就不留少將軍了,還是早些回去抄寫經文吧。”
嚴父麵上無光,示意下人扶著嚴淩楓離開。
他出門前回頭看向夏清和,她站在蕭瑾身側,兩人不知道在說什麼。
平和的眉眼與方才的清冷完全不同,他們之間再沒有可能了嗎?
……
一番折騰之後,夏清和重新蓋上紅蓋頭,坐在喜房之內。
剛剛一係列事情的發生,衝散了心頭的慌亂,又增添了無數的疑問。
忐忑的心情消失,她更希望蕭瑾快點出現,解答那些疑問。
直到——
“娘子久等了。”
蘊含著笑意的嗓音響起,在她的心湖蕩起一陣陣漣漪。
那是好似娶到心上人一般的言語,問題她是他的期待嗎?
玉如意挑開蓋頭,她就看到一張眉眼含笑的臉。
蕭瑾隨手扔下玉如意,將酒杯放到她手中,一起喝了合巹酒。
旁邊喜娘的各種恭喜之詞,她完全沒有聽進去,滿腦子都是眼前人。
大紅色的喜服襯得他麵如冠玉,端得是人才風流。
最是微微勾起的唇角,讓夏清和有那麼一瞬間覺得,他們是曆經艱險,終結發為夫妻的有情人。
尤其是他看著她的眼眸,專注而認真,好似萬千世界落入他眼中的隻有她一人。
方才消散的緊張,在這一刻重新彙聚,甚至比之前還要激烈,胸腔裡鼓噪的心臟隨時都有跳出來的可能性。
他們……要如何過這洞房花燭夜?